顧雲安瞧她這幅模樣,眉心一動,漫不經心地說道,“小郎君可還記得昨夜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余月亭驀地抬頭看著他,自己的酒品向來不好,又頭一回喝那麼多,做了什麼自己也不大有印象,不禁心有點虛,小聲問道,“可、可曾酒後失態?”
顧雲安認真點點頭,眉頭緊皺,“何止是一般的失態。”
繼而搖搖頭,一言難盡的樣子,“我都說不出口。”
余月亭臉上燒得厲害,硬著頭皮問道,“是…我唐突別人了?還是別人唐突我了?”
顧雲安定定看著她反問道,“這兩者有區別嗎?”
余月亭愣在原地,心中慌亂。
顧雲安繼續說道,“其實倒也說不上唐突……”
聞言,余月亭心中穩了一些。
“只不過就是小郎君昨晚喝多了一個勁兒說酒烈,非要脫了長衫上前與舞姬鬥舞,拉也拉不住……”
余月亭方才安定下來的心又是一陣狂亂。
脫衣……舞?
“小郎君,我可真是攔你了,愣是沒攔住……”
不聽他說要,余月亭頭也不回地跑回景園。
居然脫了衣裳?那豈不是……
她伸出雙臂緊緊抱在胸前,不敢往下想,一張臉緋紅如霞,腦袋一片混亂。
腦子亂七八糟的思緒湧上來,脫了衣裳,還當著那麼多人?那不是暴露了嗎?以後還怎麼見人了?
越想越臊,趕緊尋來含煙,又不好意思直問,旁敲側擊地問道,“含煙,我昨日怎麼回來的?”
含煙有些奇怪,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但也如實答道,“顧雲安同小郎君一道回來的。”
余月亭又吞吞吐吐地問道,“衣冠可還整齊?”
含煙心思細,又侍候余月亭這麼多年,一下猜中她心中所想,忙寬慰她道,“小郎君放心,衣冠整齊,身份並沒有敗露。”
這一句話反倒是提醒了余月亭了,自己現下女扮男裝,若是昨日真有失態之舉,身份早就敗露了,眾人包括他顧雲安也不應當是這樣尋常的反應。
這才反應過來受了捉弄,咬牙一拍桌子,“作弄主上,他顧雲安真是好大的膽子!”
話音剛落,門外卻傳來“咚咚”兩聲。
余月亭沒好氣地問道,“誰?”
“我。西市有家茶館,解酒甚好。我帶小郎君去。”
顧雲安的聲音響起來,余月亭一驚,反倒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心虛了一下,方才的氣勢全無,趕忙答了聲,“好。這就出來。”
腦海裡突然想起,昨夜馬上,似乎是倚在他懷中回來的,胸膛溫暖。
她忽而想起方才白衫下影綽的身形,覺得自己的臉燒得更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