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對了。”
方鴻正在興頭上,沒聽清便順口答應下來。
余月亭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趕緊掩面轉過頭去。
“胡說什麼呢你!”
方鴻伸手推了一把溫衍,溫衍攏攏搭在肩上的衣裳,笑得腹疼。
方鴻背過身不理他,接著對余月亭道,“小郎君,你為男子,且還是個相貌俊秀英朗的少年郎。你這麼兩眼發直盯著人家姑娘,誰都會以為你是對她心中有意。
誰曾想你盯著人家看半天,結果只看上人家的衣裳。你說,哪個姑娘丟得起這個面子?自然以為你戲耍她。”
余月亭忽而反應過來,方才自己忘了是男子身份,行為舉止落在旁人眼裡自然有些失格,有幾分不好意思,忙站起身來,“我這就去與小娘子賠罪。”
方鴻一把將她拉回坐下,笑道,“小郎君,你就別添亂了,你上前再將此事說一遍,她這薄臉皮怎耐得住?”
余月亭一想也是,此事是自己衝撞了,忙拱手朝溫衍賠罪,“此番唐突了令妹,真是對不住了。”
溫衍素來是個性情豪爽中人,當下便一揮手,笑道,“回頭我與蘭珏解開誤會便沒事了,先前蘭珏說那話,我還以為小郎君是個輕浮之人……”
溫衍心直口快,口無遮攔地說出心中所想,方鴻悄悄拐他一下,溫衍這才驚覺失言,忙拱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誤會誤會……”
余月亭笑著打斷他,“本是我冒失在前,若有人這般對我妹妹,只怕是我比溫兄還氣惱呢。”
見她也是個爽朗之人,溫衍心中只覺與這二人性情相投,認真問道,“二位倒是面生得很,想來應當不是青州本地人士,未請教臺甫?”
余月亭拱手正式拜禮,笑道,“小姓餘,名青圓,字昉樂,鶴州人士。”
溫衍一驚,“你便是餘家二郎?”
余月亭笑笑呷了口茶,“正是。”
方鴻將手中摺扇一合,朝余月亭笑道,“青州近來都傳餘家二郎雷霆手段,剛到青州第一日,便將近半數的僕子送進公堂。我與溫衍正好奇是什麼人物呢,未等上門拜見,今日便得見真顏了,真是幸會。”
余月亭起身盡了禮數,“算不得什麼手段,只是尋常的治宅之法,身為家主總不能讓底下人辱了去。”
溫衍點點頭,“自然應當如此。”
又笑著向顧雲安道,“敢問這位郎君臺甫?”
顧雲安只略一拱手,淡淡道,“顧雲安。”
再無他話。
溫衍一愣,笑笑問道,“顧兄可是青州人士。”
“他也不是。”余月亭搶答道。
“他是我家表兄,與我一同前來青州,準備在此遊玩一陣。”
余月亭瞞下顧雲安是自己僱下的護衛的事實,這世道,人人都是勢利眼,親貴踩賤,索性拿餘家這名號給他個庇護。
沒來由地,余月亭不想他被人看清。
或許,是因為他偶爾流露出來的,眼底的落寞吧。
他從前,一定經歷過許多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