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青圓看著妹妹雀躍的背影,掰著手指頭皺眉算了半天,青州雖有些偏,但確實是個好地方,自家在青州的產業值不少錢呢。
一向手緊的阿爹居然這麼爽快就給妹妹胡鬧了?那自己是不是……
他腆著臉上前,嬉笑著湊到餘德堯身旁,“阿爹,我瞧幽州那處宅子修繕得不錯,甚為閤眼緣,我也想放手一博,自己闖一闖,您看是不是……”
餘德堯皺眉看他一眼,“是什麼是?上月你隨賀阿叔前去庭州送貨,押了幾車絲綢回來,前幾日你賀阿叔一盤點才發現,少了好幾匹,你這差是如何當的?”
餘青圓伸手撓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嘿嘿笑著試圖矇混過關,“嘿嘿,阿爹咱們說幽州呢,怎麼倒提起這茬來了?”
餘德堯一揮長袖大步走開,頭也不回地拋下一句,“言溪,讓他雙倍賠償!再將他這月月錢扣乾淨!半個子兒都不許留!”
“別啊——”
餘青圓委屈地喪著臉,可憐巴巴地看著餘德堯遠去的背影。
又轉臉過來看著一旁抱臂看熱鬧笑個不止的餘言溪,扁著嘴喊道,“阿兄,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餘言溪聳聳肩,攤開手一副無奈的樣子,“阿爹方才說半個子兒都不許留,青圓你是知道阿爹的脾性的,餘家家法嚴苛,你這月便勒勒褲腰帶罷。”眼裡卻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說完也甩甩衣袖大步走開。
“還怎麼活啊——”
餘青圓的哀嚎響徹餘家天際。
……
一提到前往青州,余月亭來了勁,不過兩日便收拾打理好東西就要往青州趕。
臨行前姜氏眼淚抹了又抹,眼圈通紅。
余月亭擁住她笑了,“阿孃這是做什麼?月亭又不是出嫁,又不是不回來了。”
姜氏皺眉細細叮囑道,“可千萬不能惹事啊,若有什麼,便差人給家中來信,你父兄自會解決照應。”
余月亭笑笑,“阿孃,月亭可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顧好自己,不必事事仰仗父兄。”
姜氏還是不放心,趁余月亭與餘德堯告別之際,細細叮囑陪月亭一同前往青州的婢子,
“含煙,凡事你多長點心,權當是替小娘子多長了雙眼睛,遇事多思量思量,切不要衝動,小娘子性情有些衝撞,你多攔著些,莫得罪了人。”
含煙一一應了,姜氏還是提著一顆心,又繼續囑咐道,“月亭一日三餐你盯著些,她高興起來什麼都歡喜吃,心中不痛快一粒米也不願進肚,如此不是養生固本之法,對身子不好,不得長久。
天氣變化也留神著些,衣裳什麼時候添什麼時候減,你多看著些,莫讓小娘子染了風寒,她自幼不愛吃藥,拖久了可不行……”
姜氏掉了魂似的絮絮說著,眼圈又是一紅,背過身去掏帕子,肩頭微微抽搐著。
含煙鄭重朝姜氏拜了個禮,“娘子放心,含煙定會好好照看小娘子,斷不會叫她受了半點委屈。”
“那就好、那就好。”
姜氏勉強扯出半點笑意,不多時,又糾起眉毛,嘆起氣來了。
余月亭自小養在自己身邊,頭一回出遠門便去的這麼遠。什麼時候回來也沒個準頭兒,怎能叫人不擔心?
那廂餘德堯神神秘秘地掏出一封手書遞給余月亭,笑眯眯地看著余月亭,“如何?這手書可還滿意?都是按著你的交代寫的。”
余月亭開啟三兩眼略略看完,笑彎了眼,“就知道阿爹最疼月亭了。”
餘青圓在一旁抱臂有幾分委屈,“月亭,你怎不要阿兄送你前去?我都找賀阿叔告好假了。”
不等余月亭開口,餘言溪便開口嘲道,“誰不知道你肚子裡那點花花腸子?若你送月亭前去,定然又趁機四處玩樂去了,沒了三月五月的你捨得回來?”
餘青圓白他一眼,嘀咕道,“就你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