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到在看到那顆頭顱後,她一眼就辨認出——這正是自己的父親!
拉雅公主見海棠已經確認這就是騰格了,轉頭同海棠道:“既已辨認,那麼朝廷會盡快將其厚葬,並加以追封。我大魏自古以來便不會薄待忠臣義士,對其親眷也會予以厚待。”
海棠頓時明白了。
原來在經過多番考量後,父親深知自己必須赴死,他根本躲不過這一劫的,縱是沒有投雷刺殺這一出,北魏君王也是要將改良雷的配方收回,對知曉改良雷配方的所有人進行誅殺。
他活不成的,縱是苟活下來,他的家眷也要受到牽連。
唯有戰死,方能在消除北魏君王心頭大患的同時保全侯府及親眷。
他死後,自己的兒子會襲爵,不會對侯府造成任何影響。
想到這裡,海棠突然感到心境十分平和,沒有任何的暴躁和怨念。
即便是有,又有何用?
海棠頓了頓,遂同拉雅公主道:“即日起,臣女願加入殿下的隊伍,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
與此同時,大慶。
夜半時分,李元清接到了安瑾瑜的加急信。
說來也是詭異,安瑾瑜已經許久沒有傳信給李元清了,甚至到了後期,李元清給安瑾瑜寫信,安瑾瑜根本就不回了。
在接到這封信的時候,李元清第一反應竟是有些失望。
她當即同侍女道:“我尋思他渺無音訊這麼久,是死在那邊了呢!我這都準備放些煙花慶祝一番了,他居然來信了!真是有夠晦氣的!”
話雖這麼說,但她立刻便想到了顧相宜。
萬一這廝突然良心發現,準備將池映寒近日的情況告知顧相宜了呢?
不過,她總感覺他沒那麼好心。
李元清想著,遂將信封開啟。
然,信中的內容卻險些驚瞎了她的雙眼。
內容大意是——
李元風在打仗過程中被炸傷了,戰場上的醫療條件不夠完善救不了他,只得連夜回京救治,但此事影響戰局和軍心,需全程保密,讓太醫院立刻做好準備,在將人送進太醫院後,立刻施救。
殊不知,安瑾瑜大概在邊疆太久沒和他們聯絡,已然不知現在太醫院的實權在顧相宜手裡,雖說顧相宜是女眷不得掛名,但池映海是掛了名的,池映海又是顧相宜的徒弟。
所以,太醫院是否接診,她還得通稟顧相宜一聲。
顧相宜是後半夜的時候方才得知此事的,在得知情況後,她心裡徒然一驚。
李元風在戰場上受傷了?
若是換了旁人,或許會覺得這信上的內容沒什麼問題,畢竟這種事確實要暗中操作,一旦被發現,不利於太子的名聲,也不利於穩固軍心。
可問題就出在——
顧相宜心裡明白,李元風很有可能是要栽的,且事到如今安瑾瑜還能在李元風旁側,這便說明池映寒根本不是安瑾瑜的對手。
想想也是,她自己的官人自己最為了解,他若是有安瑾瑜那油嘴滑舌的工夫,早就順風順水了,哪裡會走那麼多彎路?
顧相宜想到這裡,不由得警惕起來。
只要安瑾瑜還能在軍隊裡吆五喝六,那麼此事十有八九都不會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