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說的棟樑之才,不只是那些太醫,那些諫官也都是兢兢業業的啊……”
說起那些諫官,李淵平擺了擺手道:“太子,諫官的事,朕便要與你好生談談了。”
李元風聽聞這話,頓時預感到情況有些不妙。
下一刻,便聽李淵平道:“朕當初便同你說過,朕不願保留諫院,但當時你鬧得聲勢浩大,朕不得不做出妥協,讓諫院留存了下來。可在朕眼中,諫院的存在完全是多此一舉。你看,文武百官有什麼建議,不會直接上奏告訴朕嗎?為何要告知諫院,由諫院整理過後再通稟給朕?外人看來,朕這是在納諫,但實際上呢?朕為何要聽被整理過的諫言?那些諫言多數不敢直接忤逆於朕,或許有人將直言不諱的諫書交給諫院,被他們整理美言或者篩下去了。如此一來,朕豈不是被矇蔽了雙眼?得不償失?所以,朕想同你說,此事無論跟諫院有沒有關係,朕也有意藉此機會廢除諫院制度。”
李元風聽著李淵平的話,心緒不禁有些複雜。
倘若李元淳不給李淵平遞這個梯子,諫院還能維持幾年甚至十幾年,若是中途李淵平駕崩,李元風便有能力繼續保留諫院制度。
但現在,這條路怕是走不通了。
李淵平已經直接發話了。
這一次,他真的讓李元淳給坑了,整個諫院他都保不住了!
但現在,整個諫院都在等李元風施救,李元風不可能不知道諫院有人被打死的訊息,一旦他知道,他定會想辦法救他們出去。
可他們等到了天黑,也未等到李元風給出什麼訊息。
池映寒眼睜睜的看著史楓已經開始咳嗽了,他恐是撐不了多久了。
池映寒隔著柵欄,同史楓道:“史大人!史大人!”
但史楓卻沒有回應。
曹清瞧著史楓的模樣,深深嘆了口氣道:“池司諫,你不用喊他了,他大抵是聽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史大人年前的情況還沒這麼嚴重,怎麼會越發惡劣了呢?”
曹清這才解釋道:“你應該知道的,史大人的情況和正常的年老耳背不大一樣,他的耳朵是被打壞的……”
“什麼?”
“那時候也是在刑部大牢裡,有位議郎通敵叛國,整個諫院都被抓了進來,受盡嚴刑拷打,本官還記得那時候史大人的耳朵一直在出血……後來,那個通敵叛國的議郎被處決了,他的家人也受到了牽連。本官依稀記得那個時候,是太子保我們出去的,出去之後,我們仍是兢兢業業的在自己的崗位上工作,但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史大人便被打出了毛病,不僅是耳朵被打壞了,腿腳也出了問題,但他真的是無辜的,他只想好好做他自己的差事而已……”
曹清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同池映寒說這些,畢竟這件事,他從未同池映寒講過。
有些事說出來,他自己心裡也不是滋味兒。
史大人是他並肩奮鬥了半輩子的老夥計了,他本該告老還鄉的,現在卻出了這種事兒,而曹清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情況惡化下去。
曹清重重嘆了口氣,遂同池映寒道:“不過我們都是一把老骨頭了,即便出去了也沒有多少的年歲……”
池映寒聞言,趕忙駁道:“曹大人,您別這麼說!”
“你聽本官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