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十分冷血的生存法則。
並且,這個法則,池映寒親身經歷了太多次,但沒想到這一次,顧相宜竟然提議將責任推給曹清,唯有如此,才能減輕他的罪過。
池映寒知道,這是最有勝算的辦法,但是——
“相宜,你先彆著急,或許官家不會治我們罪的,我現在還撐得住。”
“你不想這樣,是嗎?”
顧相宜明白他的意思。
池映寒遂點了點頭。
他實在是不想這麼做。
只聞池映寒繼續道:“其實,相宜,你不知道的……這一年來,我在諫院過得很好,兩位大人都待我很好,並且……史大人年歲大了,他本應告老還鄉的,但他不願離開諫院,還想再為諫院做些什麼,但誰知會遇到這種事。我目前還撐得住的,相宜你不用擔心我,反倒是史大人……”
池映寒說著,眸光便朝著隔壁牢房的史楓望去,此刻的史楓,同樣是滿身的汙泥,但他的精神頭兒較池映寒明顯差了許多。
池映寒不禁有些擔心。
這牢房是何等髒亂的地方,他擔心史楓老人家會撐不住……
所以,在他看來,他本身沒有什麼難受的地方,只是擔心兩位大人……
顧相宜明白了。
她遂同池映寒道:“此事我定會回去商議,儘量保你們整個諫院出來,你等著我。”
池映寒點了點頭。
而這時,一盞茶的工夫也到了,獄官的腳步聲漸漸傳來。
顧相宜知道,她得走了。
但越想到要離開他,她越是想在此地再賴上一會兒。
但即便是安陽公主,也無法保她在此地多待。
外面終是響起獄官的聲音。
“娘子,時間到了。”
顧相宜輕輕嘆了口氣,在臨別之前,輕輕擁住池映寒,小腦袋下意識的在他脖頸邊蹭了蹭,下一刻,便在他耳畔輕聲道:“等我。”
末了,顧相宜便起身隨獄官離開了。
徒留池映寒,心緒十分複雜。
她真的有辦法救他嗎?
實則,顧相宜在將這個情況跟李元清闡明後,李元清也認同顧相宜的意思。
“最好的解法,自是我父皇談判贏了,將他們全部赦免,但此事真的很難辦,單是想想都覺得難如登天。如果父皇不肯赦免他們,那麼真的只有將罪責都推給諫院那兩位大人了,畢竟咱們都清楚,罪犯分主犯從犯,誰不知道你家官人就是個打雜的?他能有什麼權力去決定此事?此事就算真要判,主要罪責也落不到他身上!”
顧相宜自是清楚這點,但瞧著池映寒的意思,怕是並不願他們動用此舉。
顧相宜遂問:“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有,但是有些複雜。”李元清嘆道,“另一種辦法,便是證明此事另有蹊蹺,整個諫院都是被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