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她進宮那日,在街頭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他就是這般模樣。
那時的她,僅是在慌亂之中掠了他一眼。
但她還記得那一眼的角度就像現在這樣——滿是薄汗的側臉、真摯又勇毅的神情。
他的側顏,還挺耐看的。
故而,她忍不住想多看他兩眼,就這麼看著她,倒也覺得舒服。
而池映寒卻沒注意到他,在監工結束後,吩咐那些工匠務必將此事通稟官家,哪怕讓官家身旁的太監轉告一聲也好,也方便過會兒官家派人檢查鞦韆的質量。
待那些工匠前去通稟官家的時候,池映寒也同阿依慕道:“娘娘,這個鞦韆算是修理好了,但現在還需核查疏漏,還請娘娘暫且不要乘坐鞦韆,待檢驗完畢後,方可使用。”
阿依慕問道:“那麼,具體需要如何檢驗呢?”
“還需不同體重的人乘坐一番,檢查鞦韆的承重能力。”
阿依慕聞言,眸光落在池映寒滿是薄汗的俊臉上,突然笑道:“這有什麼可麻煩的?直接讓本宮再蕩一次不就行了嗎?”
池映寒駁道:“娘娘,這可使不得!倘若鞦韆還未驗好,您坐上去又出了什麼事兒的話……”
“無妨,你扶著本宮,不就行了?”
池映寒:“……”
按說,如此一來,他本是可以脫身的。
可這雲妃好似故意不讓他離開,竟要池映寒陪她盪鞦韆!
池映寒心裡打實有些牴觸。
一來,倘若雲妃受傷,他則難辭其咎。
二來,他真沒興趣陪雲妃幹這種事兒。
但阿依慕見他不從,遂有幾分咄咄逼人之勢。
“僅是辦個公事而已,本宮就這麼點吩咐,池司諫也要拒絕嗎?”
“娘娘,您誤會了,下官也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
“倘若真為了本宮的安全著想,就該讓本宮親自上去試試,以本宮的體驗作為最終結果,而不是讓幾個旁人上去胡亂分析鞦韆的承重能力。池司諫,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瞧她的架勢,這是根本不打算放池映寒離開了!
並且,最致命的是——她一直在強調這是池映寒的公事,這是在服從嬪妃的命令,這是池映寒必須去做的,無關其他。
而在池映寒看來,這個鞦韆應是沒什麼問題的,他一個五品小官,縱是絞盡腦汁也無法駁過後宮嬪妃的命令。
池映寒只得妥協道:“那也得等他們過來了再說,到時候一起檢驗。”
“本宮不需要他們幫忙檢驗,你一個人就可以了。”
這一次,阿依慕突然不逼他了,而是朝著池映寒微微一笑。
她終究是個剛及笄的少女,笑起來的模樣天真爛漫,彷彿就是一個孩童,想讓池映寒陪她盪鞦韆,僅此而已。
池映寒本想拖延,但負責檢驗的人卻遲遲沒來,他若是此刻離開,雲妃受傷就得算在他頭上,畢竟沒人知道他囑咐過雲妃不要坐鞦韆。
但他留在此處,雲妃就會不停的磨她,軟硬兼施,總之,她就是要他陪自己盪鞦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