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有意思了。我記得你剛來那會兒,還不知道自稱‘孫媳’呢,後來慢慢也學會了。我還記得你那時候對二郎也是,規規矩矩的叫‘夫君’,後來八百年都不見你遵從禮節,整日‘池二、池二’的叫。後來我就發現了,你這個人吶,就是隨性,哪裡是什麼習慣不習慣的事兒?”
顧相宜也不知老夫人突然跑這兒來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只得示意的笑了笑,聽老夫人入了正題,道:“今後老太太我還真得扳著你這小毛病,以後得改口叫‘祖母’了,而且你得正兒八經的管蘇氏叫母親。什麼‘老夫人’、‘大夫人’的,那都不是你該稱呼的。”
顧相宜好像有點懂了……
這是怕以後讓外人聽了,直接懷疑她們關係生分?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要緊事,老夫人既說了,顧相宜自是恭敬的喚了一聲:“祖母。”
“誒!這就對了!”
老夫人滿意的笑了笑,又道:“相宜啊,說實在的,今晚過來,確是想關上門同你單獨聊聊。你也不用緊張,你又沒犯什麼過錯,老太太我肯定不是來苛責你的。相反呢,你為咱們池家添了丁,老太太我應當犒賞你才是。”
她這話說的,讓顧相宜聽著有些彆扭。
一個月不來探望一次的是她,得知顧相宜是王家獨女後連訪兩次的也是她。
顧相宜實在不知她到底什麼意思,遂道:“沒事的祖母,是賞是罰,您跟孫媳直說便是。若是孫媳做錯了什麼,即便是罰,孫媳也不逃避。”
老夫人聽罷,忙嘆:“誒呦!這把你給嚇的!都說了不是罰,老太太我就是想問問你,你和那京城王家的事兒。咱們大家夥兒都不知道呢,你什麼時候成了王家的女兒了呀?”
老夫人想問這個,顧相宜並不意外。
顧相宜回道:“就是當初我運鹽回來的時候,那幾日沈大人要我做人證,我一直在鹽運司。我記得那時王廣還未到頭七,王文夫婦便回到了南陽,他們回到南陽第一件事便是將我接走了,在將我接走之後,便將我收為義女。我那時高燒不退,神智不清,被他們收認之後,他們便一直照顧著我……直到我病癒後回家……”
老夫人當即噎了。
她也記得清清楚楚的,顧相宜那時候剛回家,就差點被她打死!
她從未對自己的決策後悔過,但現下她卻感覺整個後背都在發涼。
當時她若是真將顧相宜亂棍打死了,那她可怎麼跟王文夫婦交代呀!
老夫人驚問道:“那你怎麼都不跟家裡說啊?!”
“孫媳愚笨,不知此事應如何同家裡說,也不知說出去後,大家又會不會信……”
“誒呦!你這傻孩子!那也得告訴家裡一聲啊,這麼大個事兒,家裡都不知道,倘若早些知道了……”
老夫人說到此處,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下一刻,老夫人突然擺了擺手,道:“總之,今後你有什麼事兒,都要及時同家裡說啊。”
顧相宜點頭示意了一下。
實則,方才老夫人及時收住的那些話,顧相宜心裡明鏡著都是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