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有些熟悉,好像之前誰說過……是趙明庭,將阿日善火化後他也說過同樣的話。一想起那個男人她就有些心虛,他們此生要麼別再相見,要麼他會怎樣對她,她想都不敢想。
“被人吃了我也得去,我的妹妹在那裡,我得去找她。”
徐謹看著遠方,就好像看到了挽挽,越往北走她心越安;越往北走她心越驚。安的是她終於要見到她的挽挽了,驚的是她怕她會看到一個不幸的挽挽。
“回去吧,睡覺。”男人默默地同她站了半晌後,開口了。
徐謹點點頭:“糖葫蘆哥哥,再會。”
她頷首後抬步往下層船艙處走,男人叫住她:“隨我去上面吧,多賃了一間艙。”
“多謝,不用了。”
“走吧。”男人拉住她,堅持地將她往上面帶。“今日來殺你的,也是道兒上的人,外號南小販。你得罪的人不簡單,派來的都是有名號的人物,你自己一個人很危險。”
“誒……”徐謹不想同他走,但這個男人身上散發著一股熟悉又親切的氣息,而他的那張臉,也讓她覺得,似曾相識。
“你我有緣,你叫我一聲哥哥,我自然要照顧好你。”
……
客船又行進了五天,過了兩個碼頭,還有兩日就要到大運河北方的終點——順天府了。
糖葫蘆哥哥這幾日頗為照顧她,讓她有一種——家人的感覺。只是她不下船,也不見他下船,難道他也要去順天府?
終於在一個清晨,客船抵達了最終的目的地。順天府地處北方,沒有鎬京那樣的陰涼,也不似江南的潮熱,這裡陽光明媚,日頭卻沒有那樣毒辣,熱而乾燥。
徐謹一人一劍便裝出行,下了船後與男人道別:“糖葫蘆哥哥,多謝關照,後會有期。”
“等等。”
“嗯?”徐謹被他叫住,奇怪地看著他。“怎麼了?”
男人同樣沒帶什麼行李,他站在碼頭上,身後、周圍都是來回流動、揹著大包小裹的商客。
“反正我也無事,同你一路吧。”
“啊?!”徐謹大為吃驚,隨後苦笑不得道:“我是要去搶人的,弄不好真得被人撕了吃肉,你同我去幹嘛?”
男人不以為意:“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要去。”
“不行,我不能害了你。我說我要來東胡,那麼多人費盡心思阻止我。我知道他們是為我好,但我總有自己的路要走。同樣的,我走自己的路,不用糖葫蘆哥哥你陪我。”
男人大步上前,拉起她的手就離開了碼頭。“我也在走我自己的路,自己選擇的路。”
雖然從徽州走大運河那條路不比陸路,有些繞遠,但東胡草原遼闊,從順天府經過張垣,再往西北趕一趕就能直接到烏蘭察布了。烏蘭察布是草原上最肥沃的地方,聚集著東胡最大的部落,是東胡大王庭之所在。
挽挽,就是被布日固德帶去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