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龐安雖是老當益壯,到底也趕不上古靈精怪的小丫頭,眼看她瞬間消失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喘著粗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心中十分記掛劉洪良一事,腳下生風,抄著小路從城西來到了城北的劉家。
離老遠便聽見一陣嘈雜之聲,左鄰右舍們在劉家門口圍了好幾層,一個個皆抻長了脖子擔憂地望向裡面……
她快步走過去,扒開人群,裡面赫然是一群地痞無賴在劉家亂打亂砸,好不囂張!外面不見劉父,應是在床上養傷,只有劉母一人吃力地阻攔著他們……
徐謹杏目霎時變得冰寒,她把藥掛在門栓上,疾速走了進去。
這時被劉母扯住的一彪形大漢突然要拿手中的長棍敲向她,外面的人不由驚撥出聲,徐謹袖口掉出一物,落在手中,她兩指一彈,那個大漢突然痛呼一聲,手中的棍子“咣噹”應聲落地!
他長滿胡虯閃現錯愕兇狠之色,轉過頭衝著徐謹嚷嚷道:“臭小子!你活膩了是不是!”
屋裡屋外的人聽得這邊有異動,紛紛停下跑過來,氣勢洶洶地圍住她。但見少年一身青衣,木簪束髮,面如冠玉,薄唇輕抿,毫不畏懼地站在那裡,有如一根堅強挺立的翠竹般讓人心生敬畏。
見這群惡徒明顯要對徐謹不利,劉母忙跑到她這邊,好似母雁般張開雙臂將她護在身後。徐謹看著劉母並不寬厚的肩膀,心突然像是被一隻輕柔的手撫慰過般溫暖。
這時聽劉母說道:“你們要打要砸都隨便吧,可著你們痛快行了吧?別為難一個孩子……文吉,好孩子,清漣不在家,你過兩日再來,到時候大娘給你做甑糕……”
徐謹知道她是想把她哄走,剛要出口安慰,就聽前面一個壯漢淫笑道:“痛快?你以為爺們幾個來你家打砸一頓是什麼好差事不是?這小子突然闖進來可不正是天意?長得唇紅齒白,看著比女子還要可人兒幾分呢,倒真能叫爺幾個痛快痛快!”
“說的對……”
四周立時傳起此起彼伏的淫笑聲……
劉母聽他這汙言穢語,胸口竄起一股怒火,不禁衝他怒斥道:“你等還想要怎樣?是想讓我們一家人去死嗎?淮陽侯府逼死平民百姓,街坊鄰居都給做個見證!”
門口又是一陣一陣的議論……
又有一人介面道:“什麼淮陽侯府?爺幾個認識你兒子,今兒就是來替他孝順孝順你們二老!”
劉母冷笑道:“來了不是一次兩次了,誰不知道誰啊,裝的什麼架兒!”
那群人吊兒郎當的還要說什麼,徐謹早已沒了耐性,她輕輕將劉母往屋子的方向一推,溫聲道:“伯母先進屋去,外面交給文吉可好?”
雖是疑問的口氣,卻帶著不容置疑。劉母哪裡能答應,她嘴裡不住唸叨著什麼,徐謹卻乾脆將她推進屋裡,從外面插上了門。
“呦,小子有幾分烈性,對爺的口……嗷……”
還沒等他說完,突然痛苦地捂著嘴,疼得彎下了腰。
旁邊人見此不由問道:“阿大,你怎樣?”
但見那阿大微微緩過勁兒來,手從嘴上拿開,赫然是一團混合著血和幾顆牙齒的汙物。眾人有些驚異,都揉了揉眼,適才並沒有看到少年出手啊!
“奶奶個熊的……”阿大直起腰,一把擦乾淨嘴上的血,衝著徐謹就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