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奴才,看清楚了,爺爺我可是大清肅親王,你們拿多爾袞這廝的偽令來嚇我,呸,爺爺我不吃你這一套!”豪格冷笑道:“本王知道,你們定是無法抓到鰲拜與楊善二人,惱羞成怒,才決定拿我全家人性命來出氣吧。”
那名被他一口濃痰吐在臉上的官員,原本暴怒非常,正欲發作,忽聽得他這般說辭,不覺反是一愣,他還未來得及擦拭,便下意識地回了一句,“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呸!“豪格又朝他的臉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獰笑說道:“你們這些王八蛋,你們肚子裡什麼花花腸子,老子早就一清二楚,如何會不知道。哼,反正本王落在你們手裡了,要殺要剮隨你們,但本王告訴你們,鰲拜楊善,以及我長子齊格順,一定會為本王報仇!你們他孃的別高興太早,老子就算死了,用不了多久,也一定能看到多爾袞及你們這般宵小,統統死於刀劍之下!”
豪格連放厥詞,讓這名官員又驚又怒,連聲怒喝道:“這廝端的可惡,折辱本官,還敢口出狂言。快!快給本官將他的牙齒,給本官全部打落!”
幾名甲士聞令,立刻有如狼虎一般撲上前來,隨著令人牙酸的捶擊聲響起,豪格一口好牙全部被殘忍打斷,他噗的一聲,噴出一口的鮮血與碎牙。
“本王,本王,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牙齒被打斷,舌頭與嘴巴都被打腫的豪格,口中鮮血淋漓嗒,卻猶自慘笑不已,含糊地不停說著斥罵的語句。
“快,拿布帶將他嘴巴捆上,立刻押往囚車。”官員一邊擦拭上臉上的汙漬,一邊怒氣衝衝地下令。
一塊腥臭的爛抹布,一把堵在豪格嘴上,讓他再發不任何聲音出來,隨即,數名軍士對他一邊大聲辱罵,一邊連踢帶打地將他帶出獄門。
押上囚車後,豪格發現,一長溜的囚車中,全是自已的家人與僕從,從頭髮花白的老人,到才剛剛學步的孩子,皆被裝入囚車之中,見此情景,一時間他悲從中來,痛苦得幾乎昏厥。
很快,豪格一陣人等,皆被押往菜市口,在菜市口外,已然圍觀了大批百姓,他們人人伸長脖子,望著囚車到到來,每個人眼中,都滿是興奮的神色。
畢竟,處斬一個大清的親王,可是大清開國至今難得見到的盛景,如何能不搶先佔據一個好位置,觀看這難得的場面呢。
而在此時,那些凶神惡煞的衙役與兵丁,則是一臉不耐煩地驅趕著不斷越圍越近的觀眾,他們呼喝著,打罵著,卻無法阻斷百姓的好奇與熱情。
很快,豪格等人,押送至法場後,便分別解下囚車,分別綁在法柱上,準備行刑。
被喝令著跪倒於地的豪格,他用木然的眼神,見得一臉兇相的劊子手,正正燒黃裱噴黃灑,他的心中,頓是一片無可言說的悲涼。
後悔啊!
後悔自已總想著等萬事周全了,再與多爾袞這廝決一雌雄,卻沒想到,這廝竟能這般無恥下作地突然在朝中發難,對自已採取突然襲擊,以致自已在全無防備的情況下,給了自已致命一擊,現在想來,悔之何及!
雖然自已做了準備,讓鰲拜楊善帶著長子齊格順逃出生天,但自已在清朝的全部勢力,皆被徹底毀滅,自已全部的家人僕從,皆在此遭多爾袞的毒手,自已的內心,還是何其不甘!
唉,現在只能寄希望於鰲拜楊善他們,能給自已報仇了。
豪格不復他想,他用充分眷戀的目光,掃視了一圈自已的家人與僕從,便垂下頭,緊緊地閉上眼,準備引頸就戮。
很快,劊子手洗好刀口做完法事,便走到一眾人犯之前,開始將男人的辮子以及女人的髮辮從脖頸上挪開,露出脖子上那道砍頭紋,便眼望著行刑官點點頭,示意做好準備,等待命令開始行刑。
眼見到即將要到高潮,行刑臺下人潮洶湧,人人伸長脖子盡力張望,唯恐錯過了精彩片段,隨著監斬官一聲令下,紅籤丟擲,劊子手點頭會意,對準了行刑人員的脖頸,高高舉起了手中鬼頭刀。
就在這時,誰也沒想到的意外,竟然發生了。
擁擠的人群后面,一個看上去衣著服飾皆十分普通的貨郎,在誰也不注意的情況下,悄悄開啟了自已的貨箱。
箱子裡面,是一枚碩大烏黑的震天雷,他拿出震天雷,又變戲法一般拿出火鐮,滋滋幾下,打著火鐮,點著震天雷的火繩,覷準那正端坐監斬臺上的行刑官,用力擲去。
刺目的黃光閃過,幾乎震破耳膜的劇烈爆炸聲響起,這一瞬間,所有的人瞬間失去聽覺,但他們卻能驚恐地看到,爆炸之處,那名監刑官以及旁邊的一眾衙役,在瞬間極其恐怖地四分五裂,血肉橫飛。
見此突然變故,一眾圍觀的群眾驚駭萬丈,他們哭喊著四散奔逃,有如一群顧頭不顧腚潰逃的野獸。
那一眾正欲行刑的的劊子手,全部被氣浪震倒於地,他們驚恐萬丈,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這時,被氣浪與汙漬糊了一臉的豪格,耳朵轟鳴作響,他眨著濺滿灰塵的眼睛,四顧怔然,同樣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而就這時,他那猶然嗡嗡作響的耳朵旁,響起了一個沉穩的聲音:“豪格,你想保命的話,立刻跟我們走。”
豪格扭頭望去,見見一個百姓模樣卻一臉幹練的的人,正一邊用附在他耳朵邊,向他急急低語。
“你,你是誰?”
“我是鹹旺鐵器鋪掌櫃郝澤仁手下夥計,探知了你等將要被砍頭的訊息,郝掌櫃特命我等來劫法場。”
“郝澤仁?那個鐵器鋪,不是在前段時間,被多爾袞手下查封了麼?郝澤仁等人,聽說早就不知下落,朝廷正在四下捉拿……”豪格聽得這話,猶是一臉怔然。
那人陰陰一笑,卻立刻打斷他的話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家郝掌櫃自有手段,如何會這般輕易落入清廷之手。你廢話休說,想保命想報仇,就快跟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