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守承長嘆一聲,心中把該死的馬超罵了一萬遍,卻不得不立刻為他擦屁股。
於是,他立即下令,全軍即刻上攻,希望能儘快將馬超從困境中解脫出來。
這一來,敵我雙方攻守頓時易勢,原本不得不攻上前去的李嘯軍,現在反而可以逸待勞地,等待流寇大軍攻過來了。
只不過,在拼力前衝的流寇,來到李嘯軍陣前不到一百步時,馬超的三千騎兵已是徹底崩潰,馬守承解救馬超的計劃,化為泡影。
他遠遠地看到,夕陽之下,那個鎧甲鮮明身姿矯健的侄子,陷入敵軍四面包圍中,左衝右殺的他,最終被一柄惡毒的虎槍,扎穿了脖子。
見到遠處的馬超,無聲地從馬上倒栽下來,馬守承腦中蹦出兩個字,完了。
他瞬間恐懼的想到,這位自家弟弟愛如珍寶的獨子,現在死於自已統軍的隊伍中,那麼不管他的死亡是多麼咎由自取,他這個領軍大將,卻有不可推脫的重大責任。
回去後,弟弟馬守應,會殺了我吧?
馬守承不認為,殺人不眨眼的弟弟,在痛失愛子的情況下,會因為親情而放自已一馬。
想到這裡,馬守承心中的痛恨與懊悔無以復加,他知道,現在唯一的解脫之路,便是徹底擊潰這股來援明軍,把明軍主將的腦袋,獻給弟弟馬守應,可能還能求得他的原諒。
“砰砰砰砰!。。。。。”
對面傳現的一陣細微的打銃聲,讓馬守承從迷茫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他看到,在這銃聲打過後,有三十多名衝擊在前的本部步兵,慘叫著仰天摔在地上,隨後被後面湧上來的自家軍兵,踩成肉餅。
“敵軍銃數稀少,儘速前衝過去就好!”
馬守承迅速地看到,對面的明軍中,打銃者不過四五十人,這點人數,對於一萬多人的流寇步兵來說,能造成的損失微乎其微。
流寇步兵聽到主將的喊叫,又齊齊發出一聲吶喊,加快了前衝的腳步。
明軍火銃手,在流寇軍兵衝到自家陣前時,又放了一次,造成了三十多名流寇的死傷,便立刻往陣後退去。
大步前衝的流寇步兵,與嚴陣以待,整齊肅然的李嘯軍槍盾戰陣,立即絞殺在一起。
見到自家步兵終於與李嘯軍步兵絞成一團,馬守承長出了一口氣。
只不過,他臉上的輕鬆表情,隨著時間的推移,竟開始變得越來越緊張。
他看到,對面的李嘯軍槍盾戰陣,彷彿一架嚴整有序,高效凌厲的殺戮機器,一杆杆4米精鋼長槍,把環包而來的流寇步兵,一一捅殺。或死或傷的自家軍兵,沿著李嘯軍那一排整齊的尖刺大盾下端,死傷層疊。
而自家軍兵,顯然對這樣有如機器般凌厲的明軍戰陣,相當不適應,他們小心地躲避那些有如毒蛇般陰狠刺來的4米精鋼長槍,一邊還要抓住空隙進行反擊,好不狼狽。
馬守承痛心地看到,甫一交戰,流寇步兵與李嘯軍的戰死交換比,竟達到了5比1的程度!
這股來路不明的明軍,戰力竟強悍到了這般地步!
好在老回回部此次派出的部隊,皆是精銳,且因為宗教洗腦因素,士卒頗不畏死,故整個陣型上,並沒有出現明顯的鬆動與散亂。
“包夾過去!攻打明軍側翼!”
見得自家軍兵,在兵力佔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竟還這般處於下風,馬守承心急如焚,嘶聲大吼。
流寇步兵得令後,立即開始改變陣型,兩側的流寇步兵,幾乎同時向李嘯軍左右兩側,紛紛攻擊而來。
只不過,他們想攻擊李嘯軍槍盾戰陣的側翼,卻沒那麼容易。
因為,在左側,有如同機甲怪獸一般,幾乎可以以一當十的橫哨隊,正在揮舞著各類重型武器,死死地阻擋砍殺。而在右側,則有祖大樂部的二千披甲騎兵,正在不停地背衝想要包抄過來的流寇步兵,讓他們隊型混亂。
殘陽如血,晚風蕭瑟,茫茫曠野上,敵我雙方拼死廝殺,刀劍相砍聲,長槍射入人體的沉悶噗噗聲,死傷軍兵的慘叫聲,綿延交織在一起。
敵我雙方,那殷紅的鮮血,合流在一起,洇滿了北方乾裂的大地,讓整個戰場的地面開始變得又溼又粘。
一時間,李嘯軍與流寇,戰成了膠著之勢。
讓馬守承沒想到的是,就在他下達包抄的命令不久,左側的李嘯軍玄虎重騎及護騎隊890人,右側的800名飛鷂子,幾乎在同時,從左右兩側,向著馬守承及他的一千五百名親隨騎兵,飛速包夾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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