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也正如二人所想。
在眼見得他們重新退回到廳中後,辛如海立刻攔住了顧飛等還想趁勢殺進去的弟兄,果斷往客廳的其他三面一指:“叫人守住那邊,不要讓他們跑了!”
顧飛也在這時迅速明白過來,趕緊配合著親自帶人直朝後方繞去。他們本來就沒想過真害死這些素昧平生,更未有仇怨的陌生人,只為把人留在莊子裡。現在既然人主動守在廳裡,不正好圍住,不使其逃離嗎?
於是,幽雲莊的人都動了起來,不光是剛剛露面且受挫的眾人,其他人也從前頭相繼趕來,然後在辛如海的安排下,將整個廳堂都給團團圍住。至此,李凌等人除非硬闖,否則卻是插翅難飛了。
也是直到這時,辛如海才稍稍鬆了口氣,又走上前來,衝廳內眾人高聲叫道:“孫老闆,李老闆,還請出來說幾句。”
此時的廳內,孫璧神色略顯焦躁,剛才有護衛提出從後窗翻出去,卻被他否了,如此一來,隨著外間動靜,有人圍攏廳堂四周,卻連最後一點可能都已經失去。而更關鍵的是,他是真急著要回京城啊,在這兒每多被困一刻,就是多一刻的煎熬。
同時,他還頗為自責:“是我大意了,居然沒提防這些人就是衝咱們來的,可笑我居然還想要將他們收為我用……”
“王爺不必自責,事情還沒到絕望的時候。”李凌立刻勸慰道,“我看得出來,他們也是被人逼迫著才這麼做的,所以說真正想對付咱們的是另有其人,只要能弄清楚他們有什麼把柄落到對方手上,又知道對方身份,說不定還有轉機。”
說到這兒,外頭響起了辛如海的招呼,李凌略作沉吟後,便開啟門邊的一扇窗戶,有些惱火地回道:“辛莊主,你也是江湖上大有威名的好漢子了,為何卻要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來算計我等?”
被李凌當面質問,辛如海的臉上也露出了慚愧之色,但卻對這一問題避而不答,只是道:“其中緣故他日再作解釋,只要你們留在我莊內,那一切都好說。我不但能保證你們的安全,而且吃喝用度都是最好的……如果各位還是覺著不放心,也可以就住在這廳內,被褥等物,我這就讓人給你們送來。”
如果只從待客之道上來說,辛如海也算做到極致了,但李凌他們顯然無法接受這樣的安排。當下,就見他哼道:“辛莊主,看來你也是受人所託,不,應該說是被人要挾著才不顧自身名望,非要把我們留在此處的吧?能否告訴在下,到底是何人,用了什麼手段逼迫於你?或許我們互相參詳著,還能幫你解開這一難題呢。”
辛如海深深看了對方一眼,這李璧果然不是普通商人啊,這心思之快,甚至都遠勝一般江湖人了。但他也不能將實情相告,只能苦笑道:“箇中情由容後再說,還請各位多多包涵了。我就一句話,只要各位不試圖強闖,那一切好說。”
人家不肯說實話,又把底線都挑明瞭,李凌也沒了辦法,只能嘆了口氣,唰一下重新關上了窗戶。然後轉身看向孫璧:“這下真麻煩了,他們這是鐵了心要將我等留在這莊上啊。而且他們也有這個實力,好幾百人圍住我們幾個,只守不攻,足以困死我們了。”
頓一下,他又道:“不過他們也的確是被人所迫,那就還有轉圜餘地。不如我們暫且休息一下,養足了精神,再想對策。”
孫璧雖然懊惱焦急,事到如今也確實沒了辦法,只能接受李凌的建議,放平心態,就當是在此作休整。當下,李凌便又開窗跟辛如海他們交涉,討要一些吃的喝的,還要了些取暖的火盆什麼的。
現在正值隆冬,之前還不覺著,這一空下來,卻覺飢寒交加,既然幽雲莊眾人看著確實無意傷害他們,便索性先吃飽暖和了再說。不過桌上那些酒菜他們是不敢碰了,其中必有蹊蹺。
見他沒有再強闖的意思,辛如海等人也放下心來,對這要求自然滿足。不到個把時辰,酒菜火盆什麼的又被送到了門前,才由護衛們拿進廳去,再由人試過沒有問題,大家才風捲殘雲般,把酒菜食物一掃而空。自昨夜與響馬盜一戰,到此時都過中午了,眾人都沒吃過什麼像樣的東西呢,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吃飽喝足,廳內又因生起火盆而變得暖融融的,大家的心才算稍安。不過眼下的問題卻沒有解決,該怎麼離開這兒依舊沒個頭緒。
“要是能知道他們到底為何會如此留難我們就好了,說不定就有破局之法。”李凌斟酌著道,“我以為,可以從那顧飛入手,王爺以為如何?”
“嗯?此話怎講?”孫璧其實也一直在思忖著對策,聞言立刻問道。
“這顧飛顯然要比一般江湖人更清醒明白,而且看著更少顧慮。最關鍵的是,他應該就在後窗那兒,不如讓我和他談一談。”
“也好,試一試也無妨。”孫璧權衡之後,表示認同。李凌也隨之起身,向著廳後的窗戶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