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又聽那杜參將寒聲道:“就在昨晚,那時帆居然偷入軍械庫中,差點釀成大禍。要不是那邊守軍及時發現,將人拿下,說不定就是一場大火……”
“這不可能……他又不是去放火的,只是奉命……”一旁的祝老四急聲叫道,只是話才出口,卻發現其他人的臉色都變了。
李凌差點捂臉,好傢伙,這不是不打自招嗎?他這一開腔,就是把一切都交代了出來,明著告訴官府的人,那時帆確實是漕幫所派,偷進了軍械庫。至於他摸進軍械庫到底是為了縱火搗亂,還是其他什麼,此時都已經無關緊要。
果然,杜參將此時得意地一聲嘿笑:“姜思德,現在你們還有什麼話說?軍械庫重地豈是你等能隨意而入的,現在你們派人做了,自當嚴懲!之前我還對漕幫偷運軍械一事多有懷疑,可現在看來,你們的膽子可比我想的更大了!”
說著,他猛然一個抬手,大聲喝道:“來人!”
伴隨著這一聲喝,更多的官兵如潮水般直湧而入,足有數百,上百張弓弩搭著箭對準了幾
個院子裡的漕幫人等,大有將他們就地格殺的意思了。然後,杜參將才用森然的語氣說道:“現在本官給你們一個機會,乖乖隨我去衙門聽審,那便還能保有餘地,不然……我一聲令下,便把你們當賊寇就地剿滅。”
姜思德臉上陰晴不定,但很快,他也開了口:“杜參將,我知道此事確實是我們漕幫做差了,但我們這麼做並非想要與官府作對,而是為了查明我家幫主被人陷害一事……
“但既然人已落到你們手上,我也無話可說,現在就可以隨你去衙門。不過,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事與我漕幫其他弟兄無關,人是我派去的,我隨你回衙門便是,還請你放過其他兄弟。”
這番話端的是大義凜然,一下就讓其他人一陣感動,不少漕幫弟兄都叫了起來:“姜幫主,我們隨你同去!”
“不錯,我們漕幫弟兄最講義氣,同甘共苦,豈能讓幫主你一人擔下所有罪責……”
“都給我住嘴!”姜思德陡然轉身喝道,“我說了,這是我一人的主意,與其他人都沒有關係。你們要做的,就是還幫主清白,使我漕幫從這次的劫難裡脫身出來,如此,我姜思德就是死了也心甘情願!”
“幫主……”其他人更為感動,就連與他不是很對付的齊天鶴與洪陽等人也為之動容,張口想說什麼,但最終大家還是低低的叫了一聲:“遵命!”畢竟他說的才是正理,什麼兄弟間的義氣,在整個漕幫的大局面前,還是得讓一讓。
然後,姜思德才又回看杜參將:“杜參將,我的提議你可接受嗎?只抓我一人,我想你也可以跟上頭有個交代了。可要是你真鐵了心要將我們所有兄弟都拿下,我可以告訴你,我們是肯定不會束手就擒的。
“即便你們官軍人多勢眾,還有弓弩,可四面包圍,可我們也有把握逃出一些,而且你們的傷亡也一定極大。只等訊息傳出去後,我們漕幫十萬弟兄更可能為了此仇殺入竟州,到那時,你們便是最大的輸家了!”
這番話軟硬兼施,威脅十足,還真讓杜參將有些不安了。他深深看了姜思德一眼,又掃過那幾十條漢子後,終於把語氣一緩:“好,我答應你,只要你跟我走,其他人我可以暫且放過!”
姜思德點點頭,這才大方地上前,讓幾名官兵把自己拿住,用繩索捆縛起來,並沒有絲毫掙扎。各院中的漕幫兄弟見此,神色都有些變化,但在姜思德目光的阻止下,他們到底沒有莽撞行事。
官兵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拿下姜思德後,便果斷退走,只留下了一眾漕幫兄弟在那兒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楊輕綃的神色也很不好看,只是一直被李凌拉著手,到底沒做出什麼舉動來。
而李凌,則在目送他們離開時,露出了深思之色來:“這個姜思德,還真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