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我說過要李凌用命來還!”太子眼中有著刻骨的恨意,他還記得沈家兄弟的死。
莫先生心中苦笑,本來自己都已經做好一切安排了,只要照計劃而行,有七八成的把握將李凌置於死地,甚至還能將之抄家滅門。結果,朝中陡起風雲,李凌被牽連得去官回鄉丁憂,然後太子又緊急叫停了一切,這讓自己好容易才把將將要出的招給停了下來。
然後現在,對方又舊事重提了,真是人家一張嘴,自己跑斷腿啊。但沒法子,誰叫他是太子,自己只是個聽用的幕僚呢?所以在一番沉吟後,他只能點頭:“之前那計劃自然是可以再用的,不過殿下,這其中還是有一點問題的。”
“什麼問題?”太子皺了下眉頭,之前明明沒這說法啊。
“在下這一計是以與李凌關係極其緊密的人入手,而當時他身在京城,縱然他們出了事也鞭長莫及,我們甚至可以在京城裡也鬧出些動靜來,使他脫不開身
。可現在,卻不同了,他已回了江城縣,如此,那邊再出變故,他說不定就能出手應對,成算便少了許多。”
“還有這等變故嗎?”太子眉頭更緊,剛想問一句可有其他更好的計策沒有,就聽對方又道:“不過這麼一來也有一個好處,另一邊的安排他就完全插不上手了,說不定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死呢。”
太子明顯是知道這一計之大概的,仔細想了想,也笑了起來:“不錯,他現在都回淮北去了,自然不可能掌握更多情況……那就照你之前的計劃來,這次我要置他死地,不能再讓他脫身了。”
“在下明白了,我這就去做安排!”即便此事存在疏漏,與自己一向佈局的習慣不符,但到了此時,莫先生也只能聽從安排行事了。畢竟這樣的計劃可不是隨便就能想出來的,各方面的安排更花了許多時日,許多心血,此時有所問題,也好過一般的策略啊。
……
刑部天牢。
這兒的環境與太子的東宮相比那就是天堂和地獄的差別了。
寒冷,潮溼,臭氣燻人,連一條取暖的被子都沒有,衛天鷹就被禁錮在這樣一個惡劣的牢房呢,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快消磨殆盡,人都有些愣怔怔的。
直到面前的老人叫了他三次,他才有些反應,茫然的目光在對焦了好一陣後,才認出這個站在牢門前,神色也有些發青的老宦官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韋棠韋公公!
這讓衛天鷹終於有了動作上的應對,趕緊爬到門邊,衝韋棠叫道:“韋公公救我,卑職,卑職是被冤枉的……”
在他叫了兩次冤枉後,韋棠才冷冷地說道:“你真是冤枉的,看著我,回話。”
被韋公公陰冷的目光一盯,衛天鷹的身子便是一顫,到嘴邊的冤枉二字卻說不出來了:“卑職……”
“我是奉了陛下旨意來問你一句話的。”韋棠很快收回了目光,冷冰冰地道,“你想好了再答,不然更是欺君大罪。你,到底為何要幹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衛天鷹全身劇烈顫抖,從對方的話語裡,他已經能猜到自己是個什麼結果了。而現在,人家更在意的,是自己背後之人的身份。他當然可以選擇一力將事情扛下,可問題在於,他這副小身板真扛得起嗎?
原以為皇城司權勢極大,自己已無懼朝中任何人,直到今日才發現,原來自己的一切權勢都是空中樓閣,海邊沙雕,一陣風,一個浪,就能將之徹底摧毀。
此番,自己必死,就是家族怕也……至於他,他現在自身難保,還能保得下自己的家人嗎?
這個想法只在腦海中一閃念,他便選擇了據實而答:“回陛下的話,是……是永王殿下讓我幫著對付李凌的……”
韋棠的眉眼陡然一跳,這個答案雖然他早就已經知道,但真從衛天鷹口中說出,卻意味著一場大風浪要在朝廷上掀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