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紅葉!你可真的是剛啊!”一出幕府的大門,池田恆興就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地拍了拍雨秋平的肩膀笑道,“正面硬懟公方殿!”
“你小子還有臉說!”雨秋平聽到池田恆興的聲音就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你小子叫出了聲,我悄咪咪地把大家都帶出去就直接出兵了,哪裡用得著和公方殿吵起來!”
“哎呀!這不是給你一個給主公表忠心的機會嘛!”池田恆興自己倒是恬不知恥地大笑了起來,“實不相瞞!我早就算好了!等到主公知道你這麼忠心耿耿後,肯定會大力讚賞你!”
“去你的!那你怎麼不去忠心耿耿啊!你去吵啊!得罪了公方殿我以後不知道要有多少麻煩。”雨秋平努力深呼吸了一口,止住內心把池田恆興胖揍一頓的衝動。
“紅葉,恆興,別再吵了。”走在一旁的森可成低聲提醒道:“我們現在突然被下令發兵南下,但是作戰的計劃還根本沒有制定,如何來得及?”
“這個你們不必擔心,交給竹中重治就好了。”雨秋平聞言自信地一笑,學著今川義元的樣子信誓旦旦地打了個響指,“你們只管集結部隊南下吧,在你們進入南近江地界前,我的計劃就能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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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秋平急匆匆地策馬趕到了自己的大營內,下令直江忠平作為臨時主帥,率領著雨秋家的部隊即刻南下。而他,則拐了個彎來到了竹中重治的參謀部的營帳裡。參謀部現在處於前線的十幾個參謀正圍在一桌南近江地圖的簡易沙盤面前,對各項資料進行糾正。
“半兵衛,有任務了!”雨秋平隨手把千鳥交給了跟在身後的龍子,自己大踏步地走到沙盤邊,對著竹中重治和他的參謀們下令道:“主公下令我們全軍今天中午之前就要進軍南近江,奇襲六角家!你們趕緊做個計劃出來!”
竹中重治和參謀們聽說這突如其來的命令後都是一驚,但是在片刻的驚詫後,他們沒有一個人提出疑問,而是立刻開始了分工和行動——這讓雨秋平非常滿意。雨秋平在軍隊中堅持的一項基本原則就是:有問題大聲說,但是得到命令必須立刻執行。
“宗綱,立刻把犬上郡到蒲生郡的官道的通行量算出來。”
“茂永,把我們位於近江的幾個糧倉存糧和民夫的數量資料找出來,計算一個供給12000大軍的方案。”
“八郎,把神崎郡和愛智郡內小路的分流情況匯總一下。”
“中盛,你去把南近江所有無法涉水而過的河流上的橋樑分佈情況整理一下!”
“片雲,快點去找一下真田大人的軍情司,要他把南近江境內六角家部隊的最新分佈情況拿過來給我,急用。”
竹中重治站在沙盤邊,如水一般流暢地釋出命令,他手下的參謀們立刻各司其職,去計算各自所要求負責的專案。每個人的邊上都擺著筆墨紙硯,大家快速地在紙上列著雨秋平交給他們的豎式進行計算。
這樣的一種科層制工作模式,是雨秋平在家內各個機構大力推進的。為了確保他們在戰時能夠正常執行,雨秋平在一年多的時間裡已經無數次讓參謀部以及軍情司進行類似的模擬演練了。一開始大家還會手忙腳亂,畢竟在他們舊有的觀念了,所謂制定行軍計劃,就是一大堆人亂哄哄地看一次評定會議,討論半天商量出一個大概方案。然後也不用管啥道路通行量、橋樑、糧食的具體數值,全憑主帥一個人的經驗來估計出方案是否可行,稍稍修補一下即可。
可是,當他們真正熟練地掌握了雨秋平提供的體系後,才發現這是異乎尋常地高效。每一條道路都被充分利用,行軍時遇到的各個緊急情況都提前準備預案,也不會遇到因為糧食跟不上而被迫停止進軍的情況。一切計劃都有條不紊地被白紙黑字地寫在紙上;一個完整的參謀部取代了乾綱獨斷的主帥;一個系統的計算體系取代了主帥全憑經驗和感覺的決斷。
而這,也是雨秋平的參謀部第一次投入實戰,大家都是幹勁十足。
“殿下,敢問織田大殿的意思,是要突襲六角家嗎?”竹中重治在安排完所有人的任務後,向雨秋平詢問道。
“沒錯,就是要奇襲。”雨秋平點了點頭,走到竹中重治身邊,和他一起看著沙盤。
“明白了。”竹中重治聞言點了點頭,微微俯下身來,凝視著由軍情司製造的沙盤——這看起來要比那些模糊的地圖實用的多,對指揮的幫助實在是太大了。山地丘陵被簡易地堆成大小不一的土堆,河流也都用染成藍色的布條擺好,城池和樹林也都一一用模型標誌出來。“那在下制定計劃時,就以在短時間內瓦解六角家的抵抗為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