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穴山信實如夢初醒一般猛地抬頭,有些茫然無措地看了眼除了查理已經空空蕩蕩的桌子,又看向北畠景家:“怎麼了嗎?散會了嗎?”
“信實啊,又開小差了?”站在門口的御前崎仲秀大聲道:“早就結束了,大家一起去鯨屋吃飯啦!就等你啦,快點,別讓鯨屋裡的姑娘等著急了啊!”他的話,立刻引起周圍同僚們的一片鬨笑。
然而,大家預想中穴山信實猴急地跑過來,第一個衝向鯨屋的畫面卻沒有發生。後者咧了咧嘴角,神色有些尷尬地搖了搖頭道:“算了吧,你們去吧,我今天有點事情。”
“啥?”前田慶次只覺得自己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信實兄弟,我們說的是去鯨屋哦!你聽沒聽清楚啊!有啥事情比去鯨屋重要啊?”
“沒有啦,今天真的有事,改天吧。”穴山信實尷尬地連連擺手,說罷就起身灰溜溜地跑出了營房。
“咋回事?信實那色鬼居然不去鯨屋了?”前田慶次皺著眉頭,把自己臉上畫著的傾奇者線條都皺歪了。他探出頭去,望向地平線那邊,自言自語地喃喃道:“太陽是從西邊落下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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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轉眼就到了永祿八年(1565)年底,雨秋家的一切也都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12月3日,真田昌幸帶著一大沓情報,來到了雨秋平設立在天守閣三樓的辦公室內。
“怎麼了,喜兵衛?”雨秋平剛剛和竹中重治、天野景德聊完雨秋殤和雨秋佑該在明年開始習武的事情,正坐在椅子上喝著一杯熱茶。
“殿下,這是一些西美濃的情報。”真田昌幸把那一大沓紙放到了雨秋平的桌上,“自從我們的商隊和津島商人眾開始和西美濃大規模貿易後,細作和忍者的潛入變得更為容易。現在幾乎每個重要城鎮的城下町裡,都已經佈下了我們的耳目。”
“你和青岡這幾年來廢了不少力氣啊,”雨秋平看了眼那厚厚一沓的情報“幾乎是憑空搭建了咱們雨秋家在西美濃的情報網,真的很辛苦啊。”
“這麼多紙,你們這豈不是要在西美濃安插了幾百個細作?”雨秋平彎下腰來,側著頭看了眼那厚厚的紙堆。
“那倒是沒有,這裡應該一分為三,這三份大抵相同,卻又有著詫異。”真田昌幸於是上前一步,在桌上將資料分成了三份,“這份是給殿下和咱們的高官看的。”真田昌幸晃了晃手裡的那份,又指了指著手的兩堆,“這一份,是給織田大殿和津島的商人們看的。剩下的一份,是給咱們雨秋家普通的軍官足輕可以瞭解的。”
“哦?”雨秋平愣了一下問道:“這是為何?這三份有什麼差異嗎?”
“沒錯。”真田昌幸點了點頭道:“之所以要專門準備一份不完全的情報給咱們普通的軍官足輕看,是因為西美濃方面也趁著通商貿易的時候,收買了我們商隊裡的一些人,或者是向我們派出了細作。我們打算將計就計,洩露給他們假的情報。所以沒有把這些細作具體是誰,告訴我們廣大的軍官和足輕,以防止漏出馬腳。只有我們高官才能瞭解到這些情報。”
“做得很好!”雨秋平眉毛一挑,興奮地讚揚道,“喜兵衛,可真有你的!當年對你表裡比興的評價,當真適合你啊!”
說罷,雨秋平抬眼看了一眼真田昌幸,卻忽然笑了一下。
“殿下?怎麼了嗎?”真田昌幸愣了一下,不解地問道。
“沒怎麼,有些感慨罷了。”雨秋平笑著打了個哈哈,“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算起,一晃七年過去了啊。當年你還是個小少年,如今也長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哈,殿下還記得那些啊。”真田昌幸笑了下,“第一次相見,是在駿河的今宮吧。”
“是啊,就是在今宮。”雨秋平一邊用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一邊回憶著往事,“當年那個時候啊,喜兵衛你可真是了不起。我和今宮殿下,還有北條家那麼多人,全部被你表裡比興的騙術給耍得團團轉啊。當時都被你給嚇得夠嗆,根本不知道那句話是真的,那句話是假的,哪裡敢信你啊哈哈哈…”
“那現在呢?”真田昌幸突然冷不丁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