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同時側首望向天際,只見海天一線之境,一道無邊火幕如江潮一線滾滾而來,火焚虛空,將三名返虛人仙生生逼入九虛封仙陣中。
周行瞳孔一縮,其餘七人也是神色有異,這三人俱是返虛人仙巔峰,分明早已隱藏在側許久,他們此前竟絲毫未曾察覺。
周行一陣後怕,握住秦墟的手不自覺緊了幾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若未逼出這三人,一旦他與其餘七名返虛人仙的戰鬥終結,無論哪方獲勝都必是險勝的那一方,下場可想而知。
三名欲做漁翁卻未能功成的返虛人仙未理會四周眾修的目光,眼神惡毒地凝視著周行身側的虛空之上,破風聲乍起,那裡突然出現一名身穿道袍的童子,相貌稚嫩可愛,神情卻是沉穩無嬉,手託紫金葫蘆,眼神滄桑,正是文府族老,武元嬰!
“老鬼,你怎麼來了?”周行哼笑問道。
“我怎能不來?好處不能都讓你這個死胖子給佔了。”
武元嬰話語間突然抬手一擲,一張道圖旋空飛至虛空穹頂,與九虛封仙陣融合為一,固封此地方圓之境。
那名頭懸仙鐘的返虛人仙觀視道圖所繪後驚駭道:“乾坤道圖,你怎會有此物?!”
武元嬰輕笑未答,自高空緩緩落下,與周行齊肩。
“如此,才可道足夠!”
他雙眸隨意瞥向新入陣的三名返虛人仙的其中一人,身形驟然消失,那人心中警覺,急忙擲出手中暗藏的三枚玄珠,分行砸向武元嬰。
“小心,是禁器!”
周行警聲提醒,然而武元嬰身形未滯,竟不閃不避繼續衝向那名返虛人仙,那人見此也是一怔,隨即面露冷笑。
“自尋死路!”
就在周行即將援手之際,武元嬰卻再次加速,三枚玄珠禁器落在他的身上,竟未起絲毫作用,直接彈開。
那名返虛人仙臉上嘲諷神情驟轉錯愕,然而一瞬驚異愣神,武元嬰已至身前,抬手一掌全力轟下。
“噗!”
那名返虛人仙倉促未防,難以盡消磅礴掌勁,當場嘔血倒飛而去,反而武元嬰已再次消失在原地,突然出現在他倒飛必經之徑上。
那名返虛人仙急忙強行止住身形,然而電光火石之間,武元嬰已開啟手中的紫金葫蘆,側傾託捧,輕喝道:“收!”
禁仙靈光化鏈而出,宛若白銀所鑄,給人一種晃眼的不真實感,瞬間禁錮那名返虛人仙的四肢和頸項,滔天吸力傳來,尚不及那人如何掙扎反抗,就已被禁仙鎖鏈強行拉入紫金葫蘆中。
“姜老哥的晉天祭果然非同凡響。”
武元嬰合上葫蘆塞子,身形一閃再次回到周行身側,心滿意足地晃了晃手中的紫金葫蘆。
“乾坤道圖之中無法使用禁器,可惜,這等防之不防之機也只能有一次。”
周行聽著他的嘆息,嘴角一撇,低聲笑道:“你那紫金葫蘆空了這麼多年,結果還是這麼陰險狠辣。”
那名最先認出乾坤道圖的返虛人仙兩眼空洞,雙眸中不斷回放著那狠絕駭然的一幕,終於從記憶深處掘出那份經年漸忘的資訊。
他當場臉色煞白,渾身顫抖地指著武元嬰,驚恐詰問道:“你是當年武神殿的那個老怪物,你不是已經被文府族老斬殺了嗎?你怎麼可能還活著?!”
武元嬰瞥了他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感慨道:“昔年,我尚非如此模樣,倒是難為你竟還能認出我來。”
武元嬰如痴如醉的端詳著手中的紫金葫蘆,沉聲道:“世人皆知武元嬰平生只釀三種酒,一味烈陽丹,一味寒髓丹,卻極少有人知曉,這第三味酒乃是以返虛大能入釀的‘人道仙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