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乍驚而起,文斌卻否定他的推論。
“六天道傳承不存於世,文府又怎會有?再者,神道修法雖不在一十八道之列,但我從未說過他們之間是並列關係。”
“那……”
江楓一字方出,倏然想到另一個更加震撼心魄的推測,霎時瞠目失言,直勾勾地盯著文斌的眼睛。
文斌鄭重頷首道:“神道修法不在一十八道傳承之列,而是……凌於其上!”
江楓猛然癱坐在靠椅上,雙目無神,喃喃道:“鍾世奇神道修煉已至何等程度?”
文斌答道:“十年前不過初窺門徑,如今應已登堂入室。”
江楓嘴角忽然泛起一抹嘲諷意濃的苦笑,卻是心中苦澀,嘲己無知,當他還在為身為王道修士而沾沾自喜時,鍾世奇早已凌然眾人之上,遙遙領先,他一個未得太古修法傳承的小修士,如何與之並世爭雄?
文斌淡然道:“我知此時告知你這些,難免動搖你之心神,但或早或晚,無論你是否會去爭那青年一輩第一人的位置,鍾世奇終究是你必將直面的極道頂峰。”
江楓雙手扶椅,閉目深呼吸良久,才重新睜開雙目,眼神再次迴歸堅定。
文斌目露欣慰,隨即迅速掩藏,只是淺嘗一口眷神思,搖扇輕笑不語。
江楓指向文斌問道:“再次回到我的問題上,你,如何能壓制鍾世奇?這也是我的另外一問,更是至今仍縈繞在心,久惑不解的最後一問——你以何能統帥文府,甚至令十三地宗族萬修心悸臣服?”
文斌輕笑道:“我知你早有試探我真實修為的想法,又何必尋這拐彎抹角的藉口多此一問?今日允你便是!”
此言一出,莫說江楓,就連晴兒也是乍然一驚,霍然轉頭看向文斌,多少年了,自昔年文武道會後與鍾世奇一戰至今,小姐已十年未與同輩修士動過手了。
她急忙看向江楓,眼神示意,暗示他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江楓卻置若罔聞,他確實好奇,否則也不會生出此念,更不會有今日一問。
姜凌恆的修為他觀之不透,但定然遠勝於他,流雲無跡的修為境界他亦不知,但無恨宮一戰,能令真我境巔峰的葉清宮主如此慎重對待,必是實打實的真我之境,姜凌恆與流雲無跡爭鋒多年,修為境界應是相若。
那麼文斌呢?
文斌不過三十一歲,而立之年,年歲比之二者不過相差幾歲,身為文府府主的她又達到了何種境界,與姜凌恆和流雲無跡二者相較,是大有不如,還是伯仲之間,亦或是遠勝於此?
江楓好奇,早已迫不及待,他問道:“另擇別處?”
文斌徐徐站起身來,笑意不減,卻帶著無法言喻的自信。
“不必!”
晴兒微移半步,似想要出言制止,文斌卻抬手道:“無需擔心,他是求證,不是求死,我自然不會動真格。”
話音方落,尚不及晴兒鬆一口氣,文斌忽然放下常執於手的摺扇,隨即又摘下腰間玉佩,掌指間印決變化,解除身上禁制,主動散出氣息。
江楓舍利金光入眸,瞳孔卻乍然一縮,文斌的修為,竟只有界空境中期!
“很意外?”
文斌神態自負,輕笑間氣勢猛然暴漲,卻至頂峰後突然急速下降。
界空境初期,丹鼎境後期,丹鼎境中期,丹鼎境初期……
直至她的修為境界降至神海境初期,文斌依舊沒有停止,而是更進一步,將修為壓制到長生門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