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君主眼神不善,方踏出一步,道海君主卻將他攔下,正欲出言,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自高空傳來。
“那麼……你想要怎樣的代價呢?一條性命,可夠?”
話音方落,一人白衣勁裝憑空而現,鶴髮童顏,平平無奇,卻是在場眾修最絕望的身影。
“靖宇子!”
鍾族白眉老者霎時間毛骨悚然,頭也不回就欲遁空逃離,靖宇子卻突然冷哼一聲,劍指一劃,一顆大好頭顱離體飛起,白眉老者的元神甚至來不及說一句求饒的話,即被靖宇子一揮袖當場震散。
自始至終,靖宇子都沒有正眼看了一眼,末了,靖宇子撕裂空間,一指白眉老者的頭顱,將其扔回了長生鍾族,示以為羞辱,算是還報此前鍾越鵬的挑釁。
“靖……晚輩拜見靖宇子前輩!”
俞青琊心驚膽戰,連忙躬身作揖,靖宇子瞥了他們四人一眼,左手後負,轉過身去看向道海君主和天海君主。
血衣老者心中幸災樂禍,眼中止不住的笑意,兩位返虛大能見狀正欲趁機抽身離去,誰知靖宇子右手中突然現出一支判官筆,虛空臨寫,一個血色“殺”字一氣呵成,向四人蓋壓衝去。
“快逃!”上官道人大喝道。
四人大驚失色,當即分頭而逃,然而靖宇子殺心已炙,全力出手根本沒有任何留生之意,血色“殺”字越來越大,無論四人如何施展修為手段,都無法逃出“殺”字覆蓋的範圍,甚至,他們周圍的空間正在不斷收縮,任由他們如何逃竄仍難逃方寸之間。
“靖宇子,你的謀算絕不會成功的!”
血雲教返虛大能嘶聲歷吼,負隅頑抗,卻只聽“嘭”的一聲,四人在絕望中俱被一字斬滅,形神俱毀,不復留存。
縱使同為返虛之境,不過一隻腳踏入仙道,凡境之修直面仙道之士時竟是如此無力,這般差距,已非鴻溝可喻,而是……天塹!
“該你們了!”
靖宇子收起判官筆,看著目瞪口呆的天海君主,後者之前隱匿在側,雖也已見識過靖宇子出手,但人仙全力之威卻還是第一次得見,此時聞言回過神來,望著面無表情的靖宇子,神情驟轉凝重。
正在天海君主思量之間,道海君主卻忽然對靖宇子笑道:“道兄已無殺心,何必故作妄態?”
“哦?”靖宇子目光如炬,審視著道海君主的虛影,似想洞察其本體,“若我真想殺你們呢?”
“那麼,道兄十年內不會再看到道海,十年後,道海重臨修真界之日,必會親自向道兄討回今日之因果!”
道海君主語氣平淡沉穩,心堅如鐵,如深淵大澤,不卑不亢卻更顯不世霸者威風。天海君主見此心緒也隨即平靜下來,淡然地直視這靖宇子。
一席話畢,雙方俱是沉默無言,靖宇子凝神著天海君主和道海君主,說不明的眼神,猜不透的心緒,許久,忽然別過身去。
“當年的幾個小修士,如今已成不世風姿!歲月啊,當真是世間最為玄奇之物!”靖宇子看向天海君主,讚賞道,“那些宗族祖師不過趨炎附勢、欺善怕惡之徒,那孽龍此前惡言汙衊我時,唯有你無畏無懼,誠心實意維護老夫聲譽。你,很不錯!”
“前輩謬讚了!”天海君主謙遜道。
靖宇子擺擺手,道:“去吧!蜃樓一役就此也該完全落幕了!”
“多謝道兄成全!”
道海君主向靖宇子合手一禮,旋即虛影憑空消散,原本破碎的令牌再次復原,落迴天海君主的手中。
“謝前輩!”天海君主亦拱手禮謝,隨即轉身沒入虛空,就此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