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之氣?”
江楓並未因為苦行僧看穿他的特殊體質而再過多驚訝,反而有些疑惑。他雖看不見僧人所說的所謂血煞之氣,但料想苦行僧不會晃眼相欺,已有所猜測。
“晚輩雖是入世歷練,但修士身處這修真界中,誰手中又沒有幾條性命呢?”
“非也!貧僧所指,並非指殺生所形成的煞氣,修士除惡衛道,造福世人,乃是福廕蒼生、積累功德,自不會有形成血煞。”
“還請大師指教!”
江楓見苦行僧神情嚴肅,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忙虛心求教。
“如一人,出於某種目的,或直接,或間接,令諸多無辜之人喪命,其所作所為,便會形成血煞之氣,此煞積聚到一定程度,便會形成‘罪業’,最終反噬修士己身,或身死道消,或墮仙成魔!”
江楓倒吸一口涼氣,想起當年的寒蛟,化龍功成,最終卻依舊死在了自己的罪業刑劫之下。
當下,江楓連忙將自己與武侯郡所為一五一十告之苦行僧,並誠心求教化解之法。他為奪舍利骨,確實設計掀起戰禍,將整個武侯郡生靈捲入無情戰火之中。
“原來如此,想不到小施主小小年紀便有這般精彩紛呈的境遇。”
隨即,苦行僧又告知江楓,只需守持本心,不墜外道,不再濫殺無辜,隨著修行,他身上的血血煞之氣自然會逐漸淡去。
如此,江楓才稍感心安。
“小施主是初世淨業之身,乃是身具大氣運者,平生只會有大劫阻之。你命海被魔修所封,這是你的‘劫’,同樣,你也有你的‘運’!”
“晚輩自幼便被封禁命海,終生難以突破長生門境界,還望大師垂憐,指我一條明路。”
江楓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苦行僧的修為竟然高深到可以一眼看出他體內的命海封印,但聞其話中隱有玄機,不由心生希企,再拜求教。
但苦行僧只是合手一禮,微微搖頭。
“阿彌陀佛!佛曰:‘不可說!不可說!’明路自在腳下,仍需小施主親自踏出!”
江楓面露失望,卻暗中揣摩僧人話中真意,隱有明悟,卻又似懂非懂,好似眼前蒙了一層薄紗,看不分明。
“哈!似懂非懂,還算明白!”苦行僧合手笑道,“小施主無需多慮,貧僧觀你面相中正,並非早夭之相,必有逢凶化吉之機。”
“大師莫不是深諳觀人識面之術?不知可否再為晚輩觀上一觀?”
“即是有緣,貧僧便為小施主卜上一卦。”
苦行僧將手中念珠向上一拋,定懸在江楓頭頂三尺所在,手結佛印,口唸經法咒文,隨即點在江楓眉心,合目凝神,額間隱綻天光,如可溯古望今,推演未來無限天機。
苦行僧神識內沉,如墜迷霧深霾之中,他漸往前尋,突然,驚恐地張開雙眼,看向面前的江楓。而原本懸浮在江楓頭頂灑落佛光的念珠,竟也斷裂崩毀,散落在地,化作齏粉。
江楓疑惑地睜開雙目,苦行僧已收整情緒,依舊平靜地看著他。
“不知晚輩命理如何?”
“阿彌陀佛!”
苦行僧唱了一諾,定下四句謁語——
“道身始向天地開,
萬劫厄難萬劫災。
輪迴千轉心若在,
仙途迷津我自在。”
江楓聽得迷糊,方欲再問,苦行僧卻搖頭不再作言,只道“不可說”!
少時,江楓百思不得其解,只能作罷,暫且將這四句謁語先行記下,日後再做體悟。
“小施主可是還在擔心友人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