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雷克霖皺眉呵斥道,“胡說八道!江楓,你為了脫罪真是信口胡言,且不說幽羅宗的魔修不會出現在雲霄殿附近,就憑你,一個廢人,去和一個神海境的魔修戰鬥,你扯謊也應該扯得靠譜一點吧!”
“不錯!你信口胡謅,怎麼可能?”孔沖和關玲玲當即附合,即便是夏夜殤等人也覺著不可思議。
就連一殿六堂之主也同一時間站起身來,目光灼灼地盯著江楓,葉環立刻轉頭看向張長老,嚴肅問道:“可有此事?”
張長老立刻拱手回道:“確有此事,江楓所述,乃是實情!只不過當時接到傳音玉石求救時,紀剛只說江楓在與妖靈戰鬥,我們一開始也不知道有幽羅宗的魔修參與其中,更不知其中詳情。”
“為何不稟明?!”葉鴻飛對紀剛責問道,幽羅宗魔修出現,非同小可,甚至可以說江楓當時已經處於生死邊緣了,而他們竟然一無所知。
紀剛不敢開口,江楓率先解釋道:“此事是我一直瞞著紀剛的,他從頭到尾都不知曉,又怎能稟明宗門?”
“詳細說來!”七人坐回座位上,葉環隨即說道。
“是!”
江楓知曉事非尋常,當下將如何發現幽羅宗的探子,如何引誘魔修入局,如何借他之力斬殺赤魈妖靈,又如何與他死戰並取得最終勝利的詳細過程一一說明。
“弟子確實與一個神海境的魔修戰鬥,並且成功將之斬殺!”
江楓斜瞥了一眼一旁神色震驚、不知作何言語的雷克霖三人,一字一頓地將結果又重述了一遍。此事只有他一人知曉全過程,即便是紀剛、趙明生、張長老也只是知曉結果而已。
見孔衝似乎還欲出言否定懷疑,江楓嘴角略帶著諷意,向趙明生點了點頭,趙明生立刻向張長老示意,在眾目睽睽之下,張長老上前一步,儲物戒靈光一閃,一顆大好頭顱和一具無頭殘屍出現在主殿上,顯然是身首異處的一個人。
以葉鴻飛與六位堂主的眼力,立刻就判斷出,此人生前確實已經達到了神海境,而且的確是幽羅宗的魔修探子。
“哈哈哈!江楓,你做的很好!神海境又如何?照殺!魔修探子又如何?還不是被步步算計!”御心堂堂主湯武業開懷大笑,豪爽至極,毫不吝嗇言語褒獎江楓。
長老們也被震驚得一時失言,相互對視,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撼。成功斬殺一位神海境的魔修在他們眼裡算不得什麼大成就,但完成這件事的人卻是那個修途被斷的公認廢人江楓,僅此就足以撼動他們的心神了。特別是在整件事情中,江楓所表現出的聰明才智,佈局謀算,他們自問,他們當年這般年紀時絕對做不到。
夏瞳和趙麗儀乃是御心堂雙傑,深受師尊湯武業的影響,此時看著眼前被江楓斬殺的魔修屍體,只覺心潮澎湃,戰意沸騰,越階戰鬥的快感與成就,他們恨不得現在就親自經歷一場。
與之相反,雷克霖此時一點也笑不出來,看著魔修屍身短暫失神後,雷克霖緊握雙拳,指甲都要陷入掌肉中了,他緊咬著銀牙,死盯著江楓,雙目中,妒火在熊熊燃燒。他與同境界的孫治戰鬥都未能取勝,而江楓已經成功斬了一個神海境的魔修,即便其中有算計佈局,但他依舊憎恨、依舊嫉妒,因為旁人或許不知,但他自己清楚的知曉,若是換做是他,這一戰必死無疑。
夏夜殤、白石、韓豐一怔之後,欣喜不已,如此一來,江楓將不會再受到重罰,甚至連紀剛的罪責也有可能免去。
葉鴻飛夫婦雖然強力剋制,但終於還是情難自已,露出了開懷的微笑,與他們相同的還有葉環,他看著江楓,越來越相信師祖玄塵子化道前做的預言。
“真相已經瞭然!江楓、紀剛聽判受罰!”
葉環聲宏如鍾,將眾人心緒拉了回來。江楓與紀剛立即挺直腰背,跪坐聆聽葉環的判定。
“雲霄弟子江楓、紀剛,於昨夜違反宗規,未經許可,私下宗門,其罪經證為實!特別是江楓,身為雲霄第二子,掌教真傳,理應為眾弟子做出表率,卻知法犯法、知錯犯錯,濫用許可權,罪在不赦!”
葉環神情威嚴,敘述了江楓二人的罪責,更著重怒斥了江楓。雷克霖聞此,卻絲毫不覺驚喜,如今江楓不會被重罰已成定局,葉環所說,不過是欲揚先抑罷了!
果不其然,葉環隨機語氣一轉,接著說道:“但是,念在紀剛自幼孤苦,乃是由母親不辭辛勞獨自撫養長大,如今更是為了替母醫病而下山,孝心可嘉、恩義當表,更參與阻止了赤魈妖靈禍亂人命,功過相抵。
“至於江楓,聰穎慧達、心思機巧,雖罪在不赦,但念其對紀剛仗義相助,消滅赤魈妖靈,使青平村免於浩劫罹難,維護了宗門顏面,更跨階戰鬥,揪出幽羅宗探子,成功斬殺了魔修。功過相抵,不予追究其私下宗門之罪,但其未經許可濫用職權,其罪當罰!
“故而,今由吾執法堂堂主葉環在此判罪——罰,紀剛即日起離開宗門,回到青平村照料母親,直至母親痊癒之日再自行歸宗!因其乃是事件起因,特命,抄寫宗規戒律百遍,兩人份!另罰,江楓即日起進入藏經閣抄寫經文道卷、面壁思過兩個月!”
紀剛初時乍聽,以為堂主要逐自己離開雲霄殿,細聽之下才醒悟,葉環堂主這哪是懲罰啊?這分明就是獎賞!至於所謂的罰抄兩人份的宗規戒律,實則就是讓他代替江楓抄寫一份,不過此次若無江楓仗義相助,他紀剛要面對的可能就是另一種局面了,而且江楓不僅救了他的母親,更是直接救了青平村上百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