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當時江楓潛心修行,未曾理會於他。李易竟因此記恨上了江楓,後又轉而投靠了江楓的三師弟“雷克霖”。
後來江楓修為盡失,再難恢復,他再遇江楓時,就又是另一副嘴臉,話語間暗藏刀鋒,江楓這些年來聽到的譏聲諷語,大多是他在背後推波助瀾,儼然一副雷克霖的走狗模樣。
因而,江楓一直以來對李易甚是不喜,完全將他歸於小人一列。如今又見其故意挑釁,怎會多與理會,低眉冷聲道:
“不愧是‘利嘴李易’,若論口舌之能,眾師兄弟中只怕無一人及你。”語罷,轉身拉著白石,就向濟生堂大堂走去,“我們走!”
“二師兄怎的這般不近人情,師兄往日裡寄心於修煉,師弟難見一面,今日好不容易見到了師兄,正想與師兄討教幾招,怎就要走了呢?莫不是怕了師弟不成。”
眼見江楓要走,李易那能輕易罷休,他好不容易才等來這個機會,之所以故意挑釁白石,就是因為知曉江楓和白石之間的交情,知道江楓一定會插手。若是讓江楓就這樣走了,那好好籌謀的“揚名大計”可就泡湯了。
白石欲轉身反駁,卻被江楓緊抓著手腕,生生制住了,二人依舊前行著,不曾停步。事實上,李易心裡的打的那點小算盤,江楓又怎會看不出來呢?只不過對於這種無聊的小人行徑,江楓不屑理會。
見江楓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李易周圍的朋友們也幫起腔來。
“二師兄走得這麼匆忙,莫非真是怕了李兄不成。”
一位青衣男子喊道,旁邊一個咬著青草的男子連忙附和道:
“就是啊!弟子間切磋,一向是宗門所提倡的,若是二師兄怕拳腳無眼傷著了,我想以李兄之高義,定會手下留情的。”
“誒~鄭舟桂、孔青,你們怎可如此無禮,二師兄數年前失去修為,如今只能靠每月從濟生堂領取來到丹藥積蓄業力,如何能妄自動武。只怕再過些時日,連殺雞之力都沒了。比試?不可……不可……”
“哈哈哈哈……”
說話的是一個容貌清秀的女子,閨名孫蘊。她話中綿裡藏針,狠毒之至,看似為江楓找個不戰的理由,實則暗諷其能衰力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
很難想象,這話是從一個容顏清秀的女子嘴裡說出來的。
此語一出,早先前來圍觀的人們鬨然大笑,目光似有意似無意地看向江楓。
雲霄殿誰人不知,江楓修為盡失,當年雲霄殿弟子中屬他最為耀眼,如今徹底淪為廢物,不知有多少人明地裡暗地裡出言恥笑。這女子一言彷彿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揭開了江楓內心最痛的殤。
江楓停下了腳步,白石能感覺得到,那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掌捏緊了幾分,聽見他咬牙低聲道:“世間果然唯小人與女人難養也!”
李易雙眼一亮,見火候已到,連忙又澆上一記滾油。
“孫師妹言之有理,二師兄如今體內半點業力皆無,若非掌教庇佑之澤,只怕隨便一個外門弟子都可以勝過師兄。像二師兄這般需要以積蓄外力的方式來暫時恢復修為的修士,我若與之切磋,縱然勝之,也是不武,還是罷了!”
李易面露慈悲明理之相,話氣中卻帶著毫不掩飾的笑意。
“李師兄高義如此!實在是令我等欽佩!”
旁邊幾人聞言,卻連忙附聲高頌。
看著江楓因自己三言兩語氣得身子直抖,李易連忙乘勝追擊。
“其實師兄的選擇也是正確的,憶往昔,師兄高居雲霄九子第二位,卻連大師姐在師兄面前也略為遜色,可如今,唉……避了也好,既保住了師兄的顏面,又絕了旁人妄論掌教育人不善之言!”
“你說什麼?!”
白石早已仍無可忍,正要斥責,江楓卻先一步轉過身來,眼神如利劍出鞘,直指李易等人,咬牙厲聲喝問道。
江楓髮絲無風自動,他如今雖無半點業力修為,卻已是元虛境修士,他向前一步踏出,眼神中自然而然散出的元神威壓,如江海決堤,向李易等人湧去。
濟生堂內原本正在看熱鬧的執事長老,輕咦一聲,眼中帶著驚奇與異彩,探頭向人群中仔細望去。
李易幾人前一秒尚覺無礙,可下一秒,目光剛與江楓的眼神對接,便有如陷進了泥沼之中,難以呼吸,背上仿若背了千斤巨石,身子不自覺地彎了下來。
“你等早先諷我不濟、笑我無用、罵我廢物,我都可以忍讓。因為大千世界,萬生永珍!紅塵千丈,什麼樣的人沒有!這些年來我見多了!我之所以不曾言語反駁,是因為我知道,這就是現實,這就是強者為尊的修真界的冷漠!”
江楓低沉著聲音,再次向前踏出一步,刻意控制之下,元神威壓如無邊江海,再次向李易等人碾去。
“我本無意出手!可是,你不該,不該自以為是,以為我沒了業力修為就可任你欺凌!”
江楓語氣由平淡開始加重,向著幾人踏出了第三步!這一步踏下,裹帶著進一步增強的元神威壓,如一記重錘,猛擊在李易等人的心上。
“你更不該,不該妄加揣測,以為我的退讓只是為了保全顏面!”
“不可能!啊!!!”一個恐慌的聲音驟然響起,淒厲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