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是丹雲長老聞悉他雲遊至中州,親自下山,遠行八千四百餘里,在中州境內找到了他。
二人相坐論道八天八夜,終於在第九日清晨,古陽大師被丹雲長老的丹道所折服,自願隨其上山。
丹雲長老本來邀請古陽大師屈身第九層,但古陽大師卻自稱技不如人,受之有愧,不願居此,轉而選擇了次一等的第八層。
也因此,曾經居住在第八層的幾位煉丹師,自慚無顏再居於第八樓,與古陽大師相提並論,轉而搬至了第七樓。
這些煉丹師平日裡傲氣凌人,誰也不服,縱使對方修為遠勝於他,也不買賬。但唯獨對於丹道勝於自己的煉丹同道,謙卑循禮。
而丹雲長老也當眾許下重諾,無論古陽大師何時想要離去,雲霄殿都會大禮相送,絕不阻撓分毫。
古陽大師心中感動之餘,常與丹雲長老切磋丹道,二人自此成了莫逆之交。
當年江楓經脈盡斷,無法修行,這二位前輩曾不留餘力地出手相助,即便後來成效不大,江楓也一直對二位前輩心懷感恩。
……
高樓不遠處,傳送法陣光芒一閃,江楓二人現出了身影。
“二師兄,不至於吧!就算再用功也不用一邊走路一邊看書吧!很容易摔著的!”
白石“看”著江楓手捧一本書正在翻動,善意地提醒道。
這本書厚及掌寬,比一般的書籍都要寬大,封面用紅色書皮重新裝訂過,看上去雖頗有些年月了,但依舊很是整潔,首頁上銀鉤鐵畫三個大字——“百寶錄”——自成氣勢!
“啊!”江楓隨意應道,“我只是有一段時間沒看過這本書了,想著正好你在,拿出來問問你!”
“哦?”白石略感興趣地接過書本,入手頗沉,說道,“我記得這是幾年前六師叔送給你的《百寶錄》吧。一直沒有機會看到,原來是這樣的。書上有什麼問題嗎?”
江楓將書翻至某一頁,指著上面勾畫著的一種奇異植物,疑惑不已。
“你看,這一頁上說:‘晨易草,生於蠻荒古林外圍,春末發芽、夏盛、秋綻一花、冬至日出而謝,花謝即可採摘……可作祭陣一煉之物’!這晨易草,我聞所未聞,而且這蠻荒古林又在何處?我印象裡,九州並無此處境地。還有,這個‘祭陣’又是何物?‘一煉’又是何道?你是列陣堂嫡傳,你知道嗎?”
江楓之問,也令白石陷入了思索,反問道:“你沒問過六師叔?他沒說此書是得自何處嗎?”
江楓搖搖頭,嘆道:“我問過了,但六師叔隻字不提,只說下次回宗時若有閒心,再告知於我,還囑咐我不要告訴師父他們。”
“嗯~”白石將書遞還給江楓,說道,“我拜入列陣堂雖已有數年之久,但也從未聽過‘祭陣’之說,只知靈陣分為九品,每一品的提升都有著質的飛躍,陣道萬千,每一種陣法的構建都極為講究,以我如今的修為,連二品靈陣都尚且無法隨意架構,更不用說其他了。”
“唉……”江楓嘆了口氣,道,“整個雲霄殿,若論知識淵博為最者,非‘蘇藏長老’莫屬,他老人家一定知曉!可是,蘇長老平日裡坐鎮藏經閣,連師父他們都不一定理會,又怎麼會為我一個小輩解答呢?還是等六師叔回宗再說吧!”
……
對於無法飛行的低階弟子,遊走於各島之間時,需要藉助傳送法陣。
當然,也就只有類似於雲霄殿這般底蘊深厚的長生古仙宗,才有如此大的手筆。
因為,任何一個傳送陣的構建,都需要一筆不小的支出,而云霄殿構建傳送陣卻只是為了給弟子們往來代步……
“咦?那是江楓師兄和白石師兄,白師兄一個時辰前才剛來過,怎麼又來了?”
江楓二人的出現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畢竟,兩人在雲霄殿中都是赫赫有名的弟子。
“哼!還能有什麼為什麼,你沒看見嗎?他是刻意陪我們‘尊敬的’江二師兄來領取這個月的丹藥的……”
有一個布衣打扮的男弟子冷哼一聲,回答了方才提問的女弟子,只是語氣中對這個所謂的二師兄頗有不滿。
“那江楓又來我們濟生堂領取丹藥了?真不知道長老們是怎麼想的,每個月都要發丹藥給一個廢人作甚?”
“就是,他又不能修煉,這些年來白給他的丹藥還少嗎?也不見他有什麼起色,如今竟然還敢厚顏無恥地每月都來討取丹藥。那可是‘華清丹’呀!要是都給了我,我早就突破到神虛境了!”
有兩個濟生堂的弟子見到江楓到來,小聲交流著,話語間透露出不少江楓的現狀。
“不止如此呢!我還聽說,門中長老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合力為其灌輸真氣,梳理經脈。結果人家倒好,修為就是一點增長的變化都沒有,爛泥就是爛泥,永遠都扶不上牆!”
“天啦!灌輸真氣、梳理經脈,我要是有這樣的待遇,說不定早就成為雲霄九子之一了。長老們也真是的,幹嘛對一個廢物這麼上心,他憑什麼?”
有弟子聽到討論,憤憤不平,低聲咒罵著。
“還能憑什麼,人家可是掌教的真傳弟子,自小被掌教帶大,視若己出,身份尊貴、地位顯赫,與我們這些普通弟子不同,就連大師姐都是與他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