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聚著全額功率的能量艦炮調整為最大範圍的震盪模式,自極限距離迸射而出,輕而易舉的刺破了寧靜的宇宙與西西里星表層的大氣防護,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關頭降臨該星政府區。
毀滅的鉅額能量沒有刺入厚實的地表,直接在表層猛烈的炸開,用於對大型戰艦的壓制攻擊落到人類的建築群時所產生的破壞性遠超常人所預料,無限的塵土伴隨著被連根拔起的建築殘骸形成了天罰般的蓮華,以極快的速度蕩平了該區域的一切。
在瞬間的毀滅打擊過後,大量的廢墟圍繞著前政府區形成了一個標準至極的圓,無數殘骸堆砌成高達十餘米的廢土之牆,在圓環裡外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外區被去勢已衰的土浪染成一片灰白,而圓環以裡片瓦不存,每一平米的土地都像被精確的手術刀平整削過一般,無論是石塊亦或是泥沙都平如鏡面般。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其中喪生,但可以肯定大部分都是為反叛軍政府工作的普通人,連同著他們為之效力的野心家一起,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沒有一絲痛苦的死去。
殺掉他們是為了和平嗎?這種話說出來嶽重自己第一個不信,維內託也不會相信,再怎麼正義凜然的理由,都無法掩蓋他的私心,而死在這一次炮擊中的人類,肯定也存在著與之無關的普通人。
戰火無情,那麼創造與使用它來達到自己目的的人類,又有什麼資格談得上有情。犧牲無辜之人的事情早已動搖不了嶽重的心意,但這樣做的後果卻讓維內託有些不舒服。
她不是黎塞留那樣一身正氣的騎士,但同樣不願讓戰爭波及到普通民眾那裡,尤其還是這個自己曾經出生,曾經一直守護的星球上的人類。哪怕它留給自己的回憶並不美好,但卻不妨礙自己去守護它。
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自己再也稱不上I星域的榮耀,也再也不是I星域的守護者,不管是否會被人所知曉,起碼自己是知道的。
她是第一個敢於獨自反叛祖國的艦娘,也是第一個向自己祖國開炮的艦娘。
“提督,足夠了嗎?”一聲無比平靜的詢問,卻是那麼剜心般的痛苦,熾烈迫切的讓嶽重無法開口去回答維內託的這個問題,他無比明白自己和小焰的行為,會給維內託心裡帶來怎樣的衝擊。
但她依舊執行了自己的命令,堅決得沒有一絲遲疑。
給她的關懷,讓她看到更多可以為之追尋的事物,到最後選擇為自己活一次,嶽重一直以來所做的事情都是在給一個曾經變為戰爭工具的艦娘上一課,而今天便是她的畢業典禮。
教給她的東西,叫做自私,或許未來的某一天這顆種子會盛開成花,將自己也變成養料。企望那一天永遠不要到來時,也欣喜的看到一個艦娘真正的蛻變吧,滿是血一樣殷紅,灼如火一般焦烈。
擅長去利用與蠱惑人心的嶽重,一直以來所做的卻都是讓他身邊的人去樹立起一顆堅強獨立的心,追尋真實與自我的同時,他不止一次受到過傷害,卻依舊死不悔改,從來沒有想過把她們和自己一直綁在一起,明明靠自己是能夠做到的事情,卻偏偏要讓她們在離開自己以後都能夠獨當一面並聰明的活下去。
至於犧牲的人,很抱歉呢,畢竟自己連見都沒有見過,沒辦法同情起來。炮轟西西里是為了自己和小焰,這是不能狡辯的目的之一,但同樣也是讓維內託真的能夠和過去做一次了結吧,也許是自以為是?
“只會指望著另一個人的生命,又怎麼會美呢?世上從來都不缺少外表漂亮的人,在這個可以改變自己外表的世界裡更是如此了,唯有獨特的氣質無法複製,唯有剛強的內心才是灰白的外表下最好的調色盤。”
這是與生育來亦或是後天形成的愛好也只有嶽重自己知道了,但卻沒有人知道和理解,不管是自己一手養成的大魔王,還是尚且有些稚嫩的維內託,亦或是曉美焰都不甚明瞭。
“足夠了。”緩了好久後嶽重終於回答了維內託,並且進一步下達了新的命令,“迅速離開這裡前往那顆通往阿非利加星系的軍事行星,去揭開奧古斯都·凱撒的下一張底牌。”
現在還不能讓人知道維內託做了這件事,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永遠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OK,OK,現在沒有問題了,全艦隊逼迫式向反叛軍控制區壓上,失去了大部分高層的反叛軍已經無法有效率的運用黑洞炸彈的威脅,讓我們去接回榮耀的夥伴吧。”
同一時間的某艦橋處,毫無威嚴甚至有些懶散的聲音響起,他似乎能夠最快時間知道七大星系任何發生的任何大事,當然不一定是真實的情報,這需要他自己去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