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丁知道他和賽倫·雪普之間戰鬥很快就該打響了,雖然他自己是不著急甚至不願意的,可賽倫·雪普總要找個機會試試能不能消滅掉自己。
自深淵艦隊入侵到現在,由七星系海軍協會所承認的提督有不少死在了那場浩劫中,存活到現在的寥寥無幾,所以他們兩人的這一次戰鬥算得上第一次,自身就具備了不凡的意義。有人知道他們在這裡的交戰,也有人祈禱著他們某一方獲勝或者兩敗俱傷,但他們很多都無法親眼去看著這場戰鬥的進行,難免有些遺憾。
之所以是大多數,因為總歸還是有人在看著的,比如在奧拉行星的海軍學院裡,一米三的大姐頭正嚴肅的拿著教鞭站在一個星域戰略臺前,在她面前所構成的星際環境是馬里亞納星域中兩位提督的交戰區。
戰略推演教室的燈光白得滲人,能夠容納一個系的寬敞空間中只有她和嶽重兩人,兩人之間隔得很遠,就像在星域的兩端一樣,正式的戰略推演經常以這種模式展開,一切儘可能的模擬真實,但始終不可能真真實實。
“提督,小焰花了不小的代價才讓那位提督同意把戰鬥過程延時傳遞過來,所以我臨時改變了之前的學習安排。雖然我不可能完全理解卡丁提督的所有意圖,但我會盡可能的給你解釋他的戰術安排和戰艦運用。”維內託一隻手撐在星域戰略臺的邊緣認真的說道。
嶽重感覺她有些緊張,因為之前維內託名義上是在給自己上課,但基本上都是她讓自己看書,偶爾讓自己參加一下學院的課程,正式給自己講解一場正在發生的戰鬥,維內託還是第一次。
自己是提督,雖然暫時不被公認,也沒有七星系海軍協會的確認,但對於維內託來說自己就是提督,一個艦娘要給提督上課,她難免會有些緊張,不是因為嶽重,而是維內託內心裡在抗拒著這種行為,殘酷的艦娘培訓與選拔在她心裡烙下了難以改變的印記,身為艦娘要絕對服從提督的指揮,那麼給提督上課便沒有道理,更不符合艦孃的地位。
可她必須上這堂課,嶽重和曉美焰都希望她上,她自己也覺得應該上。提督是她認的,為的只是有勇氣去抗拒I星域海軍的召喚,聽上去似乎很可笑,但對於維內託來講,這是她唯一能夠抗爭的途徑。
未來某一天,烙印在心間的忠誠會消散,那時候維內託便不再會畏懼,可那一天還很遠,現在她依舊有心結,倘若嶽重要她和I星域正式開戰,那她還做不到。
“我盡力去聽,但有些地方不懂肯定會多問兩句,你不要嫌我這個學生笨。”嶽重淡笑著點點頭鼓勵道。
C星域艦隊出征後的第六天,卡丁找到了賽倫·雪普所變的地方,透過ZQ所偵測到的物質波動率,他知道對方的艦隊放慢了速度再等著他追上去。對方如果停下來,那他也不會傻乎乎的靠近與賽倫·雪普展開艦隊對決,所以賽倫·雪普肯定有其他的手段逼迫自己不得不向他靠近。
在奧拉行星的星域戰略臺上,以卡丁的艦隊為中心便能見到周圍的星體,至於更遠處卻是黯淡一片,因為I星域沒有馬里亞納星域的完整星譜,嶽重能夠看到的一切,便是卡丁至今為止探測到的一切。
“C星域的艦隊追蹤著賽倫·雪普進入了一個恆星團中,我想這就是那位海盜提督預設的戰場了。”維內託指著一團密集的恆星光點所構成的不緊密團質道,“我曾經在恆星團中遭到過E星域的攻擊,不知道賽倫·雪普是不是想要仿照先例。”
嶽重知道恆星團是什麼東西,但他對星際的常識還相當有限,自然很好奇以前E星域是如何對付維內託的:“當時的情況是怎麼樣的?”
“宇宙裡比恆星要危險的星球多很多,但恆星依舊是我們現在的戰艦所難以靠近的,所以進入了恆星團,那麼對戰艦有威脅的東西會比平靜的宇宙裡多很多。艦隊的移動路線自然而然就會被限定起來,稍有不慎就會引來滅頂之災。”維內託道,“當時我所處的艦隊追擊著E星域的一隻艦隊抵達了恆星團邊緣後,提督便發現了是對方誘敵的計劃。”
“可你們還是進去了?”嶽重皺眉不解道。
卡丁和賽倫·雪普的戰鬥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所以維內託有充足的時間給嶽重講講相關的內容:“因為那隻誘敵艦隊上裝載著數量不少的泛用晶介,我們不進去的話,他就會逃走。那時候提督也有自己的無奈,所以必須進去。”
“那不是送死嗎?”嶽重想了想卻沒有過多擔心,因為維內託現在就在自己面前,當時就算是戰敗,和自己也沒有任何關係。
“E星域把一切都計劃好了,按道理說我們必然會全部死在那裡。”維內託回憶起以前的經歷,目光裡多了些灼熱的色彩道,“如果什麼都是按理論來確定結果,那就不存在提督,我當時的艦隊自然也不會進去,更不會完成了戰略目標後衝破包圍反將E星域的艦隊重創。”
那是維內託一生中打得最酣暢淋漓的一仗,因為她的對手上七大星系號稱海軍第一的E星域,而她的對手也是E星域艦娘中的大哥,威爾士親王號。
雖然在那場戰鬥之後,I星域海軍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面對E星域時不斷失利,但維內託曾經贏過,這就夠了。
嶽重能夠想象這位一米三的大姐頭帶著一群驅逐艦面對威爾士以及E星域鋪天蓋地的艦隊時的場面,艦娘之間很少有仇恨,但這兩個艦娘多少都是敵視對方的,因為她們之間打了太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