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
天高,地遠,北風蒼涼呼嘯之下,只見一黑袍黑髮男子正赤足行走於大地的盡頭,而在他的肩上,正蹲著一隻毛色駁雜的肉球,懷裡抱著一顆鮮豔異果,不時哼哼兩聲,像是在問要去哪?
那男子揹負長刀,黑袍之下的身軀偉岸難言,黑髮肆意披散隨風而蕩。“去……去長生界走走吧,我想看看那些人是不是曾經的人。”
他面容好似斧劈刀削,稜角分明,直到聽到小花的問題,他一直如寒潭般的眼眸終是泛起漣漪,就像是一顆石子落入湖面,黑白分明的眼目頓時有些迷濛,其意不明。
“不過,走之前,還要做一件事。”他的目光望向遠方,就好像看穿了時間和空間,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走吧。”
話落,便見他腳步一踏人已走入虛空之中,消失無影。
峨眉山,只見群山之中,今日,忽然多了一道身影,打破了往日的寧靜,他自虛空走出,立於絕頂之上。
這座山並不太高,雖是滿目青翠但與其他的山並無不同,但,在這山腳之下,卻有一處山谷,谷內滿是芬芳,鮮花盛放。
而在谷中,有一個女子,絕美的女子,正是那苦苦思念蕭晨的若水,谷內很是簡單,一間茅屋,幾處花圃,一縷清泉。
暮東流看了眼便收回了目光,靜靜地站著,像是與那山融為一體,化作了一顆黑色的石,當然,要去掉他肩頭那活蹦亂跳的小花。
若水沒有看到他,她像是要隱居此地,靜待蕭晨回來,嗅著花香,在花圃中穿行,確實極美。
而小花則是盯著谷內幾處蜂巢流著哈喇子,一臉的魂不守舍,上躥下跳著。
“想吃就去吧。”暮東流笑了笑,小花像是等這句話很久了,軲轆一下就像是一個球一樣滾了下去,實際上它是用腿跑的,然而太胖了,兩條小短腿只能隱約可見。
周圍群山萬仞壁立,映著蒼莽青翠之色,暮東流在等,在等若水的死劫,一位半祖高手,青蓮天女。
自他落在絕頂之上便再沒動過,衣袂未飄,髮絲未飄,便是那絕頂處風急天高,依舊未變。
此刻的他,過往種種修行之法幾乎全部化作了自己刀的養分,除了符道,空間之道,人山之道,再無其他,這些之所以保留,是因為每一種道,對他來說,都意義深重,更是他一絲一絲悟得的,難以割捨,或者說,不會割捨。
而谷中,若水好奇的看著小花,看著那打破幽靜的小東西,臉上露著一抹淺笑,面容上的憂愁之色也隨之散去幾分,只見那小傢伙正和一群蜜蜂鬥智鬥勇,然後眼中噙滿淚水的看著那蜂巢中的蜜,被蟄的一身疙瘩。
“沒事,這是靈蜂,蜂尾針沒毒的,不過可能會腫幾天。”若水像是在安慰它。
只是,沒過幾日,小花竟然和若水熟悉了起來,這是看在那終於如願以償的蜂蜜份上。
而暮東流則從始至終都站在那裡,他仍在靜靜地等著,直到有一天,一天傍晚,若水自外面回來的時候,她身旁的小花嘰嘰喳喳不停喚著,很急躁,就像是炸了毛的貓,它在喚暮東流,如同遇到巨大危機。
而若水的臉色也很是蒼白,有些驚慌,她修為不高,只能急步往谷內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