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去,只見那山道之上竟然依稀有幾道身影在攀登,有老者,有青年,還有少年。
暮東流深吸了一口氣,腳步一踏頓時一步登山,一步踏出就好像走入另一個天地,腳下只有一望無際的白玉階。
玉階兩邊是無數聳立的古老石碑,有高有低,最低百丈,最高几千丈,顏色更是不盡相同,有的通紅如火照亮天際,有的厚重如山,其上更有無數玄奧文字時隱時現模糊不清,他伸手觸控卻發現有一層無形的力量牴觸著他,兩者之間的虛空之中生出無數紋理,渾然天成,有著莫名的法則,就好像可望不可觸,鏡花水月一般。
一眼望去,只見這玉階兩旁密密麻麻都是這樣的石碑,就好像一望無際的墳土,聳立著密密麻麻的墓碑。
他身形極速向上,想要看看有什麼古怪,隨著時間流逝,他已不知登了多少臺階,一天,兩天,一月,那玉階始終望不到頭,而他卻停住了,驚在原地,轉頭看去他竟然依舊在第一階上。
“此山……”
暮東流有些默然。
索性,他就直接在第一階上盤坐起來,然後看著兩旁石碑,石碑林立當真奇形怪狀皆有,有的石碑看似平淡無奇,可一經綻放光芒便是恐怖劍意,有的雷電環繞,如同一條條雷龍。
如此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暮東流已如一具雕像的身體忽然一動,他的目光慢慢轉向那臺階兩旁的道紋法則,那道紋就好像虛空閃過一道道電芒,彷佛有自己的生命一樣,在虛空中穿梭,玄之又玄,乃是道與理所化。
暮東流像是發現什麼平靜的盯著那些道紋軌跡,雙手已不由自主的在虛空刻畫起來,九彩靈氣在指間閃爍,從形似漸漸到神似,又從一閃即逝到那道紋軌跡可以持續剎那。
如此又是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這一天,盤坐的的暮東流忽然看向下方,只見一道身影慢慢自不遠處顯現。
又有人來了。
而他原本準備收回的目光忽然停在原地,眼中散出恐怖精光。
那是一個女子,氣質出塵,縹緲若仙,但真正讓暮東流發愣的是那女子周身好似漂浮著無數黑洞,而且她的臉上竟然帶著一張鬼臉面具,那面具帶著淚痕,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憂傷中有陽光,讓人看一眼,便永世永世難忘。
他慢慢起身,迎上那人,可兩人卻相遇,相交,相錯,然後便已分開,如同兩人沒有在一個空間沒有在同一段時間一樣,他看見的也許是另一方時空發生的,亦或者是曾經發生的。
看似近在咫尺的身影卻隔著歲月長河與無數時空。
只見那女子一連登上第九階才止住腳步,而後靜靜地站著。
暮東流隨即收回目光食指九彩之光閃爍輝煌瘋狂的刻畫著那道紋軌跡,直到有一天他終於可以將那軌跡刻畫在虛空之上停留一息。
“空間之道?”
暮東流眼露異色,而後一步登出,腳下一連登出八步,直至第九步才停止。
“原來這竟然登的不是山,而是感悟,登的竟然是道。”
暮東流心中終於有所明悟。
而那女子依舊在第九階上,在他登上的同時只見那女子又動了,這一邁,足足一步百階,只剩暮東流呆在原地。
“……”
他有些木然,隨後慢慢走著,一階一階,時停時歇,停時便刻畫那軌跡,感悟空間之道,從開始只能刻畫一條,然後慢慢一點點凝實增加,停留的時間也在慢慢增加,至於那女子則早已絕塵而去。
空間之道日益漸深,他慢慢走著,不知疲憊,不知歲月。
如此又過了不知道多久,他腳步動始之間終於可一步兩階,那道紋已可刻畫兩條,可停留兩息。
暮東流望向遠處,前方頂峰似已不遠,他還能依稀看到一道絕代風華的身影立在那裡好像在等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