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伴隨著天際泛起的白,山中驀然響起一聲鐘聲,荒涼,悠遠,好似傳出千重萬重。
那是一座小小的簡陋寺廟,一座幾乎無人知道的寺廟,它坐落在群山之間,一座青翠山巔。
而它對面,卻是一片連綿起伏的山脈,其狀如龍,蜿蜒無邊。
只是,這條龍卻死了。
只見一個俊秀的和尚看著對面的山脈滿臉愁苦之色,那整片山脈此刻生機漸消,特別是龍首部位,似早已化作絕地,其上無草無木,無禽無獸,生機滅絕,只有猙獰怪狀的石林,和發黑的泥土,如同龍屍之上的龍鱗龍血。
和尚看著那猶如久被血染的黑色泥土搖了搖頭。
“唉,想不到,這世間竟真有此等極陰絕生之地,養屍地啊,而且還是大秦龍脈所化的葬龍穴,天下極兇之地。”
和尚慢慢朝著龍首坐下。
“施主以易象玄機之法,斬大秦龍脈,吸其怨氣和死氣,為恐日後生出魔性,今日玄奘再為你多誦幾遍佛經吧。”
他口中輕語,卻不知對誰而言,似乎是對那龍脈之首,又似其他。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他聲音純淨浩瀚,如石間溪水,洗滌靈魂,傳向龍首之地。
此後,那僧人每日必會誦讀多遍佛經,風雨無阻,從不間斷,數十年如一日。
可惜,生死無端。
這一日,玄奘誦完經義慢慢站起。
“無常將近啊。”
他的面容一黯,並非是對自己的死期,而是看向那龍脈之地。
此時那山脈已幾乎全部化作一條黑色山脈,猶如一條漆黑的黑龍,化作恐怖死地,普通人若是踏足恐怕便要免大病一場。
“玄奘自天竺而歸便至此地,與施主相伴數十年,如今也算一時好友,望施主出世之後保持本心,若是入魔,便是千秋大劫臨世啊。”
他看著龍首久久,隨即身形竟凌空而去,輕功之高,武功修為當真世所罕見。
之後。
歲月無情,風雨飄搖之下,那簡易的寺廟漸漸變得破敗變得不堪,就連銅鐘也化作銅片。
又一日,只見一個胖乎乎的小沙彌出現在狹窄難行的山道之上。
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僧衣早已被樹枝刺破許多口子,身上揹著一個包裹。
只見他滿頭大汗的打量著四周,然後看到遠處山頂的破廟頓時露出開心的笑意。
原本疲累的身形也似乎變得輕快一些。
只等他爬上山頂,走到寺廟之中一番整理之後,才恭恭敬敬的將包裹中一枚蓮花狀的東西放在寺廟佛臺之上,那東西非石非玉,色如羊脂,泛青,好似一枚骨頭。
“玄奘祖師,弟子幸不辱命,將舍利帶到此地。”
小和尚滿臉灰塵的對著那蓮花舍利叩道。
只見他竟在此日之後住在這寺廟之中,野果充飢,泉露解渴,亦是終日不停的朝那山脈唸經。
如此,又過了一年。
這一天,小和尚像往常一樣念著經義,忽然卻看見遠處龍首之地的山腳出現幾個行蹤鬼祟之人。
胖胖的小臉之上頓時生出一股擔憂之色。
“祖師留下的經中說過,此山之中葬有大魔,若是驚醒該如何是好?”
他顧不得太多,一路急奔下山,不知摔了多少跤才走到那幾人之前。
“諸位施主留步。”
那行蹤鬼祟之人有七人,皆孔武有力之輩,此時見到小和尚跑來第一個反應居然是抽出腰間的刀。
“大哥,沒錯,就是這裡,第十三驚惶,秦朝龍脈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