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暮東流靜靜地看著身前的一口大缸,缸中虎血與虎骨虎髓翻騰不停,熱氣蒸騰之間,一個個巨大的血泡冒出隨後破裂,缸下烈火更是熊熊不停已經快要淹沒那缸的身影。
“看來,這頭老虎果然與眾不同啊。”
他眼中驚歎不已,此時缸中的虎骨居然隱隱泛著一層血色其中還夾帶著點點的金色,如同塗了一層淺薄的金粉,最奇異的是那虎髓,更是露著一閃而逝的血金色的光芒,燦燦生輝。
“可以了,你們下去吧。”
一招手,暮東流讓那些燒火的人退下,隨即深吸一口氣,足尖一點,人已拔地而起落入那翻滾不停的缸中。
“就讓我看看你這食人虎有什麼不同之處?”
他身形盤坐在虎血中,面色凝然,冷目已閉,身形緩緩沉下,漸漸沒過口鼻和頭髮。
“哼。”
剛過沒多久,只聽缸內徒然發出一聲悶哼,好像從喉嚨中擠出來的,如同忍受了什麼莫大痛苦一樣,似乎這一刻心跳都有種凝固的錯覺。
確實是痛,而且是一種痛入心扉的痛,即便暮東流經歷種種所凝練的一顆心也在這倉促之間有些無法忍受。
他只是嘗試著運起自己那冰寒氣血之後,虎血中似有一股奇異的力量竟開始不斷滲入自己的四肢百骸,如同萬蟲噬身一般,不僅奇癢更是劇痛。
無奈間,只能內力暗自調息,可是,竟在此時他體內異變驟起,原本平靜的腹中猛然升起一股恐怖寒氣,瞬間天雷勾地火。
這是?
暮東流忽然身體一震,內力暗運氣血執行之下已察覺到一顆指甲蓋大小的圓丹正在自己腹腔中轉動不休。
“寒螭的寒丹。”
他心中一驚,與此同時,那寒丹正極速不停的轉動,恐怖寒氣正不停散發開來。
“想不到一時不察之下,居然還有遺留。”
無奈之下,暮東流只能瘋狂運轉內力和寒血的流動,霎時,那寒丹轉的更快了,恐怖寒氣頓時不停的被四肢百骸不斷吸收,原本就冰寒的可怕的血液和內力瞬間更寒了。
而那缸中翻滾的虎血也在此時漸漸平緩下來,只是不時升起幾個血泡隨後破裂。
“嘭…嘭……”
忽的,一聲聲澎湃的聲音從缸中傳來。
隨著每次聲音的響起,缸中虎血的顏色似乎都要清澈一絲,好像少了什麼一樣。
此時缸中暮東流的反應。
冷,冷的似乎魂魄都在慢慢凝結,那澎湃的聲音間隔漸漸加長,原本一息時間的聲音此刻已漸漸變成兩息,三息,甚至是十息,而且還在不斷增長。
而他所感受的寒意也在慢慢降低,不是消失,而是如同適應,如同身體被同化,化作寒冰一樣的身體。
直到最後,那澎湃如鼓的聲音漸漸隱去,幾乎可有可無之下,一道渾身血水的身影驟然從缸中飛出。
而後就見那缸居然如同風中揚沙連同其內的虎血之物點點消散,那是恐怖的寒。
此時所有興雲莊的人都只覺得一股寒流鋪天蓋地而來,然後又霎時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眾冷的發僵的眾人。
“原來,這股神意就是所謂的兇意。”
暮東流細細感受著身體的變化。
此時他的身體看起來蒼白無比,如同久病初愈,滿是病態,肌膚似乎都變得有些透明,眼眶中原本還有一絲黑色的眼珠已全部化作雪色的白。
身體驟然一震,只見一股龐大氣血升起,恐怖的氣血之力瞬間爆發,只是與曾經不同的是原本如火爐一樣的氣血此刻卻冰寒無比,發生了異變。
他身形一伏,雙目睥睨之間頓時兇光乍現,眼中居然閃過一絲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