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鏟除後顧憂
陵容向安比槐微微俯身行禮:“娘病了,父親不去看看麼?按例,秋姨娘也該去侍疾,是娘親心善,顧念姨娘腹中的胎兒。”
秋娘冷哼一聲:“哼,不過是個瞎了眼的半老徐娘,在這擺什麼夫人款。”
陵容最後給安比槐一個機會:“爹爹,秋娘不敬主母,該如何處置?”
秋娘聽聞,嚶嚀一聲倒進安比槐的懷中,撒嬌撒痴地說:“你瞧瞧你那個寶貝女兒,這還沒被選上呢,就拿嫡女的身份,壓她弟弟。”
本還有片刻遲疑的安比槐一把抓住秋娘的手:“是兒子?”
秋娘驕傲地揚起下巴:“剛剛來的魏大夫說的,是男孩無疑了!現在,是你兒子想吃燕窩呢。”
老來得子的安比槐高興地像朵花似的,完全把發妻和女兒拋之腦後。安比槐小心翼翼地扶著秋娘歪在榻上:“沒聽到姨娘的話麼?趕緊去找你娘,讓她多繡兩條帕子,換點燕窩來。我所有俸祿都給她,別一天天只顧著享受,毫無主母之德。”
饒是陵容在宮中多年,也從未見過臉皮如此之厚的人。安比槐的官位,是娘親繡瞎了眼睛買來的;一年不過幾十兩的俸祿,養了一院子小妾,全靠娘親。可以說,娘親跟著他,沒享過一天福,甚至在他眼中只是一個用來吸血的血包。前世,是自己優柔寡斷,念及養育之情;這輩子,斷不可能讓安比槐再過得舒服了!
陵容平複下心情,笑著走到院中,手搭在秋娘肩上,秋娘感覺到有絲絲甜香盈鼻。陵容直視著安比槐:“爹爹,過幾日松陽知縣的千金邀女兒赴茶會,賀女兒過了初選之喜。您應該不希望松陽其他官吏知曉縣丞大人寵妾滅妻,虐待女兒。哦對了,還是用發妻血汗錢才捐來個小官的事。”
其實民間寵妾滅妻之事不少,但安比槐這個草包因是捐官上位,最怕別人議論自己立身不正。往日,陵容母親顧著夫君的官位和麵子,在外面粉飾太平。陵容才不管,她不信安比槐這麼自私的人會用自己的前途作賭注。
安比槐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女兒,往日她都是一副討好的樣子,如今怎麼多了幾絲上位者的威嚴?安比槐細琢磨了一下,為了個姨娘與中選有望的女兒鬧有失體統,大不了等她走了,再慢慢搓磨那個老太婆。
說到底,安比槐還是怕自己的名聲有損,摸了摸鼻子站起來:“別鬧了!既然夫人病了,我去看看她。”
陵容讓開一條路,安比槐匆匆離開。陵容看著他背影,心中冷哼一聲:她太瞭解她這個爹了,欺軟怕硬!
等安比槐走出院子,秋娘‘啐——’了一聲,站起來就要去擰陵容,嘴裡不幹不淨:“你個死丫頭......誒呦!”陵容一把抓住秋娘的頭發,湊近秋娘的耳朵,低聲說:“收起你這一套,我可以考慮留你一條命。否則,割了你的舌頭。”
秋娘震驚地看著陵容,往日在她面前哭哭啼啼、縮手縮腳的小姑娘,怎麼變得如此淩厲。但是,自己肚子裡懷著安比槐唯一的兒子!思及此處,秋娘再次得意起來,瞪向安陵容:“等我的兒子出生,你和瞎眼老孃都得給我們母子讓地方!”
陵容笑了,這世上怎有如此蠢鈍之人,甚至夏冬春都比她多幾分機敏。陵容纖長的手指撫著秋娘的肚子,聲音裡浸著寒意:“你真生的下來麼?”
突然,秋娘感到一陣腹痛,驚恐地看向陵容:“你做了什麼?”陵容輕輕吸了一口氣:“這叫麝香,會活血化瘀。你只聞了片刻,就腹中疼痛,若是多聞一點呢?大院之中,讓孩子生不下來的手段太多了。”
秋娘:“你瘋了!我現在就去告訴老爺!”
陵容凜了神色:“實話告訴你,我已過了初選,父親斷不會讓我在去京城選秀前出事。頂多教訓一頓,但只要我還有一息尚存,我就能讓你生不下這個孩子。你要試試麼?”
秋娘被陵容的目光嚇得發軟,不自覺已變成祈求的語氣:“你,你想怎樣?”
陵容:“我要你再不許生事,安心産下孩子。這個孩子無論男女,都會記到我娘名下。”
秋娘心思飛轉:若安陵容中選,母憑女貴,自己的兒子以後就是嫡子,有個做皇妃的姐姐;若安陵容未中選,自己的兒子成了嫡子,到時候求老爺除掉她們兩個。裡外裡,自己都不虧。於是,秋娘點點頭:“我必得平安生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