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官人?
智潛和尚的眼睛一愣,抬起頭看向蓁蓁,說真的,智潛和尚雖然也是東京城內,也聽過蓁蓁的大名,卻從來沒有見過。
這第一次見,自然是覺得此女嬌媚無雙,當得女色傾城。
只是她的話卻是很令他感到驚訝。
“不知道女施主說的你家官人是……”
智潛和尚其實已經猜到了,只是不敢確定而已。
蓁蓁捂住嘴,低頭一笑,然後笑吟吟的輕言,“我家官人自然就是狀元公,詹事府左春坊左中允,虛幻相公嘍!”
智潛和尚的臉色一邊,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即便是虛幻已經還俗,那他還是會以僧人的準則要求自己,雖然自己明面上從來不承認他的身份,但無疑這是一個和自己並列為雙佛子的人物,怎麼可能是他所能忽視的。
但忽然就在這一天,有人告訴他,他心中的那個對手,真的還俗了,還俗了,竟然還有了這麼一個嬌媚的小娘子,這讓他如何接受?
只是,事已至此,他智潛和尚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雙手合十,智潛和尚躬身說道,“回稟小娘子,此事真的不適合跟你說,實在是抱歉,貧僧失禮了!”
“咯咯……”
“智潛佛子說笑了,奴家也不過就是開個玩笑,說說罷了……”
蓁蓁嬌笑著離去,留下智潛和尚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孤獨一身,默然不語。
虛空和尚在房中的窗戶中望著智潛和尚陷入到了沉思,他可不以為這智潛和尚來找自己師兄回有什麼好事,而且看到對方的這種神情,很有可能會是一些極其棘手的事情。
想想最近東京城內的傳聞,老太師蔡清已經釐清了爛陀寺的浮產,上繳國庫兩百多萬貫,雖然不知道上繳宣和帝內庫的有多少,但虛空和尚還是感到心裡憋屈。
那都是我爛陀寺的財產啊!
現在看到智潛和尚的神態,忽然虛空和尚就感到心中莫名的一鬆。要知道大相國寺要論財產,自然是要比爛陀寺多的多!
一個在都城之中,香火鼎盛,一個在城外山上,清靜淡然。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如果說虛空和尚覺得自家爛陀寺的財產上繳感到心痛,那麼現在看到智潛和尚的失態,他便覺得其實這種殺敵一千自損三百的招式也不錯,挺好的!
一個卒子換個車!
這兌子合適!
智潛和尚當然不知道現在的虛空和尚心中想的什麼,如果說他知道,他一定會蔑視虛空和尚的,武僧就是武僧,不休佛法,不注因果,就是頭腦簡單。
因為智潛和尚忽然覺得似乎是自己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事情。
因為這個發現,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內心深處禪心的掙扎與動搖。
朗朗乾坤,煌煌盛世,哪裡來的量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