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虛虛的壓下大家的議論,李謙有些疲憊的看了一下四周,他知道這些人都在等自己的決定,自己無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他們都會跟隨,這是一定的。因為到時候處罰的也是自己,而非他們。可如果他們不跟從自己,那麼以後就是換誰來執掌御史臺,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這便是清流,抱團的清流。
自己就是他們的領袖,扛旗當然要抗,可鍋該背的也一定要背。
“大家覺得呢?”
其他人聽到李謙這麼問,都是不由自主的相互看了一眼,而後便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李謙這個時候忽然內心裡湧起了一種憤懣,他李謙李正紀的確是官小人微,可你張彥正這般算計自己的兒子,可曾把他放在眼裡?當年他比張彥正還要高一屆科舉,算起來也算是他的前輩,他就是這樣尊重前輩的?
其實話又說回來,大周不是前朝,所謂的御史臺的作用可不強。所謂清流的自然也就是弱的很。要知道大周的文人雖然說是勢力強大,崇文抑武。文人無數。可卻也是分為好幾部分。官宦世家一般唯家族世家之領袖為從,而寒門文士大部分走科舉為官一方,自然是跟從了文宗領袖沈巽,這些人又多以南八省的居多。至於北七省,看似以張彥正為主,其實卻也因為北地本身就文事孱弱,他們要依靠的是宣和帝!
至於剩下的,才是他們這些自詡為清流的,高不成低不就的窮酸文官,高不過五品,低不過七品。
似乎是無關緊要的一些人……
“端公,您說吧,我們都聽您的……”
“就是,玉梁先生的話,我們無所不成,您就說吧,就是讓我等死諫,我等也是毫無二話!”
一個個的,這一刻忽然激昂起來了,似乎就像是剛才雪穎風所不齒的人不是他們一樣,就似乎如果李謙真的要死諫他們就會真的跟從一樣,就似乎他們就真的像是年輕氣盛碧血丹心的太學生一般。
李謙忽然有些感到累了……
“老爺,老爺,新科狀元虛幻中允求見!”老管家這個時候忽然走了進來,低聲的說道。聲音雖然小,可房間裡眾人本身就在等李謙的決斷沒有說話,所以一時間倒是所有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虛幻,字公明,金剛將軍問法禪師的弟子,詹事府左春坊左中允,剛剛塵埃落定的制科考試新科狀元公!這一系列的名頭都重重的撞在眾人的心房。
重點是,他來求見李謙了!
要知道,自從皇榜張貼出來,跨馬遊街瓊林宴之後,虛幻便一直安靜的很,幾乎不赴任何宴請,也為曾求見任何人,包括是三位相公!
這個時候他來見李謙,所為何事?
急忙讓管家請進來,李謙也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到門開對著走過來的虛幻,微微的抱拳,“狀元公前來,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
虛幻只是淡淡的一笑,緩緩的說道,“冒昧前來,打擾臺端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