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信的臉色已然從鐵青變成蒼白,這種羞辱是他十幾歲的生涯之中第一次,要知道他身為關中楊家的繼承人,他爺爺乃是整個大周軍方第一人,他的父親乃是征戰沙場的大將,最終戰死沙場,這種身份在哪裡放著,整個東京城裡,除了皇族誰還敢招惹他?
所以,一向順風順水的楊信才會在遇到這種事後,第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
所謂文鬥,他虛幻一介世外之人,不在俗家,不要說他還是爛陀寺監寺問法禪師的弟子,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和尚,只要有度牒存在,那便是殺人也不算刑徒!
所謂武鬥,以這虛幻的師弟的武力值,他心中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勝的過。要知道楊柒的實力他最清楚,就連楊柒都不敢冒然的上前,就知道這個掃地和尚的厲害,儘管楊柒有自己爺爺的命令,一切以自己的安危韋第一要務。
“你欺人太甚!”
楊信的話裡話外帶著幾分屈辱,就好像是帶著人耀武揚威來興師問罪的不是他老令公楊府上的衙內楊信,而是虛幻一般。
虛幻只是轉過身,根本就沒有打算再繼續理會楊信,只輕輕的說到,“我哪裡欺你了,又欺你哪裡了……”
“啊……”
一聲女子的驚訝聲音打斷了虛幻的話,只聽到那喘息的聲音,帶有一絲焦急的意味,大聲的說到,“大家都不要吵了,我家小娘子隨後就到!”
“呃……”
這個時候,累的彎下腰,站起來的小丫鬟才發現,現在根本就沒有大戰,也沒有什麼特別劍張弩拔的場面,只是有幾個楊家的奴僕微微搖晃著腦袋,揉著自己的胸膛,很是痛苦的站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那張大的小.嘴足以塞下一個煮熟的雞蛋,雙眼一眨巴就轉頭看向楊信,俏生生的作揖萬福道,“楊衙內好,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楊信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通紅,想要說什麼,卻是嘟囔著低聲了說了一句誰也沒有聽到的話,垂頭喪氣的沒有再說其他的。
虛幻轉過身,看向那個小丫頭,眉頭有些不解的望向她,緩緩的說到,“你是誰,你家小娘子又是誰?你們又所為何事?”
小丫頭的嘴角一翹,很是脆生生的說到,“也不怕告訴你,我家小娘子乃是當今沈相公的千金,我乃是我家小娘子的丫鬟清荷,所為何事自然不是你一個小和尚所能管的,叫你叫主持出來……”
“清荷,住嘴!”
一聲柔柔的聲音在一頂青泥小轎中傳來,那小轎子不大,很是輕便,即便是在這山上也能夠很是舒適的上下,再加上有白紗圍周,所以,東京城內很多世家小娘子需要出來逛山拜廟的時候都會選擇這種交通工具。
小轎子很是安靜的停在虛幻的小院門口,一隻素手緩緩的掀起轎簾,透過縫隙看了一眼四下的裡的情況,然後又把轎簾放下,裡面的少女似乎是舒了一口氣,輕輕的說到,“還好沒有出更大的亂子。”
“小女沈氏見過虛幻禪師,多謝禪師手下留情!”沈家小娘子的聲音從那青泥小轎中傳來,柔柔的帶有一種少女的清淨和純真。
這個聲音,比起後世虛幻記憶中的聲音,似乎年輕了很多,只是還依稀有幾分記憶裡的感觸,一下子就把他的記憶里拉回了那不知道是夢中還是真正輪迴了一世的記憶力。
只有現在面對沈家小娘子的時候,虛幻才有些懷疑,到底是他夢到了以後幾十年的世界,還是自己真的經歷了那一世之後又輪迴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