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旗兵落馬,戰旗傾倒,馬超殺入陣中,長矛舞成了圈,將一柄柄刺來的長矛、劈來的戰刀磕開,又毫不猶豫的刺入一個個身體。他的招法簡捷利落,不管對方如何躲避,如何反擊,出手必中,非死即傷,沒人能擋住他的一合。
三千吳騎以馬超為鋒,與鮮卑人交錯而過,留下了一地的鮮血和屍體。在身披精甲、手持精鋼長矛的吳騎面前,這些鮮卑騎士傷亡慘重,至少損失了三分之一,而吳騎的損失卻屈指可數。
拓跋鋒看得目瞪口呆。可是更讓他緊張的還在後面,馬超殺透了鮮卑人的阻擊之後,直接向拓跋鋒本人衝了過來。與此同時,後陣傳來報警的號角聲,一聲急似一聲。
拓跋鋒的視線被馬超的陣型擋住,只知道後陣有麻煩,卻看不清後陣的情況。後陣是牛羊糧草所在,如果有失,就算沒有敵人追擊,他的損失也將非常驚人。拓跋鋒不敢怠慢,顧不上撤退,立刻組織反擊。
在他釋出命令的時候,馬超策馬殺到,如法炮製,百步外用箭射,逼到跟前再挺矛衝殺。
拓跋鋒的親衛營厚實得多,親衛的裝備也要好得多,馬超沒能像剛才那樣輕易殺到拓跋鋒的面前,擊殺數人後,從拓跋鋒面前十幾步的地方飛馳而過,像一口快刀,削下了拓跋鋒的一大塊肉。
拓跋鋒與馬超四目相對,他從馬超眼中看到了決絕的殺意,那是一種猛獸盯著獵物的感覺。雖然只是一眼,卻讓拓跋鋒遍體生涼,一股寒意從後背升起,直湧後腦。
一個個騎士飛馳而過,閃著寒光的長矛挑落了一個又一個鮮卑騎士。鮮卑人既擅騎射,也能持矛衝擊,戰鬥力不弱,可是面對這些吳軍騎士,他們卻被壓著打。他們手中的長矛和戰刀不論是長度還是鋒利程度,都不如吳騎手中的精鋼長矛。除了極少數武藝高強的騎士能夠避開吳騎的攻擊,刺中吳騎的身體,絕大多數人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即使是僥倖命中,也很難對吳騎造成致命的傷害。
這不是勢均力敵的戰鬥,而是一面倒的屠殺。拓跋鋒雖然有近萬騎,卻被馬超壓制在桑乾水邊,無法展開,更無法加速。拓跋鋒連續下次衝鋒,衝出去的騎士就像遇到了高速旋轉的磨盤,被毫不留情的碾碎。
馬超衝殺出千餘步後,撥轉馬頭,向梁習所在的山頭奔去。他一邊賓士,一邊發出命令,又有三千騎從山坡上賓士而下,跟在他身後,之前的三千騎則放慢速度,在山坡前重新列陣。
“將軍,換馬!”一名親衛牽著一匹空鞍的西涼戰馬奔了過來,大聲叫道。
馬超縱身躍起,跳上戰馬,用長矛拍了拍之前坐騎的馬鞍。“去!”戰馬轉身,脫離了隊伍,向山坡奔去,自有人迎上,牽回陣地,喂水喂料,準備再戰。
第一批出擊的三千騎士剛剛過去,馬超又帶著三千生力軍殺來,拓跋鋒心急如焚,一次又一次的發起反擊,卻無濟於事。馬超牢牢的掌控著主動權,六千將士分成兩組,輪流出擊,週而復始,像沉重的磨盤,又像飛旋的環刀,不斷碾壓、切割著鮮卑人的陣伍,不給拓跋鋒任何喘息的機會。
連續三個環擊後,拓跋鋒絕望了。他知道自己遇上了真正的騎戰高手,這個銀甲白袍的漢人將軍不管是不是太史慈,總之都不是他能匹敵的,如果再不當機立斷,他會被吞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他無路可走,只能向前,踏過鹿破風的陣地。
鹿破風的陣地上還在廝殺,但號角聲已黯,想來已經分出了勝負,只是不知道誰勝誰負。拓跋鋒也顧不上太多,下令向東突圍。
號角聲一響,已經被吳騎殺得心驚膽戰的鮮卑騎士立刻加速,向白鹿部落的陣地衝了過去。
聽到雷鳴般的馬蹄聲越來越近,鹿破風手提戰刀,一動不動,拓跋垂倒在他的腳下,脖子被割開,鮮血汩汩而流。淚水和著汗水,衝開了鹿破風臉上的鮮血。他明白了,馬超不僅要殺拓跋鋒,也要殺他,漢人要收回這片土地,不降者只能死。
奪路而逃的鮮卑人衝了過來,將擋在面前的所有人撞倒、殺死,不管他們是鮮卑人還是烏桓人、漢人。一匹戰馬撞飛了鹿破風,撞倒了白鹿戰旗,隨即又有無數馬蹄踩了過來,轉眼間將鹿破風踩成肉泥。
梁習在山坡上看得分明,下令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