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風眠將手中的長命鎖遞了出去。
崔師季接過,對著燭光認真觀察著,剛剛易風眠拿出來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這枚長命鎖做工不俗。
如今仔細打量,盤玩,果然是做工精細的玩意兒,質地不凡,技藝精湛,上面刻的那個字,鐵畫銀鈎,很是不俗。
絕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擁有的。
崔師季觀手中長命鎖,陷入思索。
易風眠見他拿著長命鎖不說話,又說出了她自己的想法:
“舅舅說,這長命鎖是我父親走南闖北,不知道從哪裡順來的東西。”
“可我覺得不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長命鎖不一般,就算是什麼都不懂的人見到,也知道這個值不少錢。”
“他如果當真如舅舅所說,是個哄騙女子就遠走高飛的小人,何必又留下這麼一個值錢的物件呢?”
易風眠眼神堅定的看著那枚長命鎖:“我不相信舅舅的話。”
崔師季眉眼微動,抬眸看向易風眠:“你想如何?”
“我想把這一切查清楚。我的父親究竟是誰?他在哪裡?我想找到這枚長命鎖的主人。”
崔師季眼眸深深且沉穩:“我幫你。”
易風眠詫異的看向他:“你幫我?”
崔師季點頭:“嗯,如今我們可是合作關系,你既然幫了我,那麼我也幫你。”
“只看你,信不信任我。”
易風眠透過他堅定的目光,還觀察到了一絲其他的情愫,是期待和緊張。
易風眠輕輕頷首:“我信。”
崔師季剛剛握緊的手隨著易風眠的一句“我信”,緩緩松開。
他唇角微微勾起:“好,你放心,我一定會留意。”
他其實早就意識到,易風眠之前的種種行為都是偽裝,寄人籬下的日子,並不好過,他懂得。
她看著渾身是刺,在外人看來,她張揚跋扈,不懂禮數,宛如一個潑婦。
然而,這不過是她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她的內心有一道厚厚的高牆,隔絕著其他人的接近。
如今,她卻願意自己幫她,她還說,信任自己,崔師季內心踴躍了一絲喜意。
崔師季斟酌了許久,才問道:“你這些年在易家,如何?你覺得易家人,又如何?”
他的眼神一直落在易風眠的臉上,他想知道她到底是何想法。
“雖然我母親留了銀錢,但他們終究是養我長到現在這般大,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可還是念著這份情誼。”
她的話,平淡和緩,並沒有那種憤世嫉俗的怨恨,反而,她說,她念著舅父家的那份情誼。
“我念著這份情誼,所以我嫁了,他們也得到他們該得到東西了,就當扯平了吧,井水不犯河水。”
易風眠看著嬌豔動人,胸大無腦,不通文墨,實則聰慧靈敏,說話也能引經據典。
她看似驕橫無禮,實則在為人處世上很是通透,知世故而不世故。
易風眠在她簡單的外表下,是一個複雜的靈魂,而這個靈魂深深吸引了崔師季。
明明,他最怕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