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岑並未立刻作答,微微低頭,眼眸半闔,目光從低垂的眼睫下直直凝著她,“嗯。”
姜妧偏頭看向他小臂,依稀記得端午,他出現在西關時,小臂上就有傷。
她撩了撩他衣袖,冷白肌膚上纏著幾圈紗布,血都滲出了紗布。
“這都三個月了,為何還未好?”姜妧蹙眉,不解問。
謝岑看向她清澈的雙眸,疑惑夾雜著些許擔心,攪得他心絃微顫。
他輕描淡寫:“中毒了。”
姜妧心突然滯了一下,“會死嗎?”
“若是要命的毒,我早就去了,你連我的喪席都該吃過了。”謝岑漆眸晦暗難明。
姜妧唇瓣輕顫,還未等說出什麼話來。
謝岑拎著一盞兔子形狀的花燈,遞給她。
“路過,便挑了這個。”他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
她稍稍抬眸,目光落在花燈上,兔子栩栩如生,很漂亮。
謝岑伸手將花燈向旁邊移了移。
她倏地抬睫看向他。
謝岑唇畔勾起一點弧度,忍不住隔著她面紗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
姜妧雙手握拳,抵在他胸口處,推了推他,結果又聽見他極低的“嘶”聲。
她垂下手,“這裡也有傷?”
謝岑沒有回答,只是將她擁進懷裡。
“你答應了,不碰我的……”她聲音在他懷裡悶悶的。
謝岑心口像是被一團潮濕棉絮堵住,悶痛得厲害。
指尖蜷了蜷,終是松開了她。
他害怕再一次失去她。
姜妧退後了兩步,正欲轉身離去時,他握住她纖細腕子。
“花燈。”他另一手向前遞了遞。
姜妧抬眸,他清雋面龐略顯病態。
“毒解了嗎?”
她突如其來的問,讓他眸裡多了一點不可察覺地柔意。
他沉默不語,只是將花燈塞進她手裡。
姜妧觸碰到他冰涼的指尖,還沒等她再開口,他已松開手,轉身離開了。
她緊緊攥著花燈,呆立在原地,周遭的歡聲笑語此刻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待回過神來,姜妧才發現已經隨著人流走到湖邊。
鏡月湖,湖面上真的有巨型兔兒燈。
“娘親,這位姐姐手上的花燈,和湖面上的一模一樣誒。”
姜妧下意識低頭望去,隨後輕輕提起花燈,與湖面上的兔兒燈對比。
毫無二致。
姜妧五指緊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