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都懶得搭理他,生怕自己同丈夫吵起來,索性就不予理會。
從前有沈毅在,沈瓷要尋什麼樣的夫家都不成問題,但如今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娘都知道。”楚老夫人並非是非不分之人,如何不知兒媳婦的考慮。
此番看著楚恆也是諸多嫌棄,“內宅之事有你媳婦操心,不與你相幹,莫要指手畫腳的給她添麻煩。”
楚恆平白無故捱了一通數落,只覺得莫名其妙。
裴氏知曉丈夫是關心外甥女,只是這些事太過複雜,裴氏也很難跟他解釋清楚原委,畢竟這天底下,從沒有感同身受的這回事。
長輩們因為這件事頭疼不已,沈瓷他們這邊也不見得有多安靜。
楚修筠尚且沉得住氣,楚景澄就沒有那麼好的修養,在一旁罵罵咧咧的,他們同成安伯府沒什麼交情,但和成安伯次子在同一間書院念書,彼此也算熟悉。
這會兒氣惱得很。
“林書易那小子,憑什麼啊?”
“莫非他不知道?”楚映夢開口猜測。
“他們府上來退親,難不成他什麼都不知曉?”楚景澄壓根不相信。
“背信棄義毫無擔當之輩,委實太過分!”
幾人議論紛紛,反倒是沈瓷一臉的平靜,甚至還勸表哥和表姐不要太生氣,若為這些事氣壞身子,不值當的。
“阿瓷,難道你就一點不生氣?!”楚映夢睜大眼睛,只覺得沈瓷的脾氣未免也太好了些。
沈瓷聽見這話淺淺的笑了起來,“本就是父母定下的婚約,也只見過兩回,我連人家長什麼模樣都記不太清楚,生氣做什麼?”
她的確不生氣。
最不願意失去的都也已經失去,她又有什麼是不能失去的?
況且成安伯府,也的確不是良配。
沒有了這樁婚約,也許是好事。
裴珩這些日子,覺得自家的兩個表弟變得有些奇怪,原本和林書易沒有什麼交集,最近鉚足了勁的要找人麻煩。
策論課上針鋒相對,武術課上盯著一個人揍,即便兩人做的十分隱蔽,但他還是看出端倪。
今日騎射課,眾人都在換衣裳,這兩人又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了,裴珩原本是不想多管閑事的,畢竟他們倆也不是小孩子,用不著他時時刻刻的注意著。
偏偏這些日子他們做的實在太明顯,讓他不注意都不行。
思及此,裴珩出聲喚身邊的人,“長鳴。”
“世子。”
“去找找他們倆在何處,找到人後帶來見我。”裴珩冷靜開口,長鳴得了命令後悄無聲息的離去。
裴珩慢條斯理的換好自己的衣裳,又等了好一會兒才取了弓箭出去。
金陵已是冬日,天氣漸漸嚴寒,唯有午後氣溫高升才讓人覺得有些暖和,故而騎射課也安排在這個時候。
裴珩冷眼掃過校場,發現不僅楚修筠和楚景澄不在,就連林書易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