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齊蠻卻道:“若蕭臨為此放棄盈盈,不正是說明他們不行嗎?”
小蛾皺起眉頭,相當不解問:“你在說什麼?”
齊蠻揚起了聲,“我說,反正蕭家長久不了,讓盈盈早點從那狼窩虎穴裡出來,不正好!”
“對盈盈來說,那不是狼窩虎穴!”小蛾氣道:“你明明也看見了,盈盈眼裡有長公子!她喜歡上長公子了!”
“她?她才不喜歡蕭臨。”齊蠻坐在桌案上,兩只腿撐在地上交叉放著,隨性恣意,胸有成竹道:“她只是喜歡玩罷了,等新鮮感過去,她肯定會把蕭臨踢得遠遠的。”
只有在相熟的人面前,他才能扯掉那讓人窒息偽裝,做回真正的自己。
沒有什麼禮數,也不用講什麼道德。
他原本也只是一個被父親遺棄的孩子,在最骯髒混亂兇殘的地方摸爬滾打長大。
他了解自己,也瞭解崔蘭因。
在那種環境之下,崔蘭因的心也變得像浮萍一樣,一會挨著蘆葦,一會靠著菖蒲,只要水波蕩來,它馬上就會漂去別的地方。
永遠不要給她確定的心意,不要給她肯定的答案。
因為沒有了新鮮感、沒有了征服欲,她就會索然無味。
小蛾低聲冷笑道:“你根本不懂女郎的心思……”
齊蠻沒有聽見,“你說什麼?”
小蛾又正色道:“蠻哥,你當真就要坐視不理了嗎?任由盈盈被那些人詆毀猜度?還有,你把建康、把皇城弄到烏煙瘴氣是想……”
雖然不常在他身邊,但是小蛾總是有訊息的途徑,她這一言也是在暗示他,或許他的事情並不是那麼天衣無縫,還有更多的人已經注意到了。
齊蠻撐起身,大步走上前。
小蛾一步步後退,直到被逼到牆角。
齊蠻伸出手,猛地蓋住她的口鼻,同時壓低了臉,說道:
“噓……小蛾我們不是朋友,你還記得吧?”
“你只是我母親送給我的一件禮物,一把刀,你即便不知道我要做什麼,即便我要把你送走,你還是義無反顧幫我殺掉了那幾個北胡人,說實話,那日你要是乖乖被我送走多好,我真不想被你知道這一切。”
小蛾瞳仁猛顫了幾下,用力扒下他的手,急喘了幾口氣,道:“你母親是對我有養育之恩,是她培養了我……但是……若你們要做對不起大晉的事,我也不會坐視不理!”
齊蠻奇怪地看著她,“你跟著我時沒有少受那些人欺負,為何還要為他們說話?那些權貴走狗、那些官僚惡吏、甚至那些販夫走卒,又有幾個是好人,他們帶給我們的只有侮辱、傷害!”
小蛾蒼白著臉。
“還是因為你認為他們是同類?那我算什麼?”齊蠻湊近她,直到讓兩人的瞳仁都能倒映出對方的,他輕聲道:“一個雜種嗎?”
小蛾推開齊蠻,落荒而逃。
長公子的夫人來歷成謎,眾人越猜越離奇。
有說她可能是個乞兒,有說是流民,更多的猜測她是個想要攀附權貴的騙子。
“能有那張得天獨厚的臉,加上志勇過人的膽識,都能騙到蕭家頭上,也算是她有本事啊!”
“長公子豈是會被美□□惑,若要是個騙子,肯定也是個手段高明的騙子!”
“你們有聽說,那崔二娘子名下有一木料鋪,裡面的夥計與石幫關系匪淺啊!”
“石幫,你說的是那個曾經四處反對聖人的石幫?”
當今皇帝篡位稱王是眾所周知之事,但礙於他手上大軍強盛,敢於反抗他的人少之又少,在民間唯有這一幫義匪剛說旁人不敢言之語,做旁人不敢做之舉。
在皇帝剛剛登基那幾年,在各地到處煽風點火,引起反抗之情,惹得皇帝大怒,親自下令鎮壓剿滅。
但是遊俠義士最是灑脫不羈,聚成塔,散作沙,銷聲匿跡後就連大軍也拿他們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