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靈樞不甘心,於是她含著眼淚,對趙鴻說道:“爹爹,我不想嫁給三殿下。”
趙鴻心疼地看著趙靈樞。自己從小就疼愛女兒,不管女兒要什麼都會盡量滿足,這一次,就算是冒著惹怒聖上的風險,自己也要試一試。
趙鴻連夜進宮,想要面見梁文帝。梁文帝身邊的管事太監走出來對趙鴻說道:“趙將軍還是回去吧,皇上已經睡下了,誰都不見。”
“屬下有重要的事情要面聖!還請皇上見我一面!”趙鴻跪在梁文帝寢宮前,大聲疾呼,可是沒有人回答他。
梁文帝此刻當然沒有睡下。他當然也知道趙鴻這個時候前來面聖是為了什麼。如果自己見了趙鴻,就意味著自己需要收回成命。君不戲言這四個字,之所以會深深地刻在每一個帝王的心中,不僅僅是因為那可笑的皇帝尊嚴,而是因為皇帝的威信不可侵犯。
自己做的決定,不管是對是錯,臣子都應該接受,而不是提出質疑。這不是誰對誰錯的原則了,這裡的原則,叫做皇帝。
趙鴻在殿外苦苦等待著,可是梁文帝始終沒有走出來,那個管事太監也一直站在殿外,根本沒有進去通報。
趙鴻知道這一次梁文帝是鐵了心要把趙靈樞嫁給蕭啟銘了。自己不希望這件事發生,趙靈樞更不想嫁給蕭啟銘,可是,又能怎麼辦呢?
趙鴻只能出了宮門,騎馬回府。
府內,趙靈樞還在大廳裡等待著自己。趙鴻一時不敢上前,更不想告訴她這個壞訊息。
可是趙靈樞一見到趙鴻回來,便立刻走上前去,用著滿是期待的目光看著趙鴻。
趙鴻不忍心開口,只是重重的嘆息了一口氣,然後伸出手,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趙靈樞的頭髮。
聰明的趙靈樞立刻明白過來趙鴻這次進宮面聖的最終結局。她心疼且理解父親,可是自己的命運再一次重複,這讓她如何能夠接受的了?
趙靈樞一時沒能夠忍住,眼淚從眼眶中滑落,滴在衣服上,暈開了顏色。
趙鴻心疼地將趙靈樞摟進懷裡,撫慰道:“靈樞不哭,嫁給三殿下未免全是壞事情。你放心,今後無論你受到什麼委屈的事情,爹爹和整個趙家都一定會站在你的身後。不怕啊。”
趙靈樞想起前世自己出嫁的時候,趙鴻也是摟住她,對她說了這麼一番話。可當初的自己,是歡天喜地地嫁給蕭啟銘的,不僅不把趙鴻這一番話當做一回事,而且還抱怨道:“爹爹你說什麼呢,我和三殿下情投意合,他寵我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讓我受委屈呢?”
嫁過去之後,自己早已經忘記了父親的這一個承諾,可父親依舊毫無怨言地兌現著,用自己的生命,用整個趙家。
場景重現,趙靈樞靠在趙鴻的懷裡泣不成聲,人啊,果然只有失去了,才懂得擁有的可貴。就像現在,自己明白自己即將再次失去所有東西,才真正明白家人是多麼重要的後盾和堡壘。
既然無法改變梁文帝的旨意,趙靈樞便只能接受和蕭啟銘的第二次婚約,但是和前世自己的傻白甜樣子不一樣,如今自己不能改變命運的軌跡,卻有了改變命運結果的權利。
趙府和蕭啟銘府上都在為了這次的成婚做準備。時間有些著急,兩個府上都忙的不可開交。尤其是趙府,為了讓趙靈樞風風光光地出嫁,趙府將府裡面的庫存全都搬了出來,選取最貴重的金銀珠寶給趙靈樞做陪嫁的嫁妝。
因為趙靈樞對這門婚事並不樂意,為了不讓她心煩意亂,趙鴻特地讓她去藥樓清淨清淨,這樣既能鑽研醫術,又能避開府裡這些事情。
可趙鴻不知道的是,趙靈樞日日去藥樓,看的卻不是如何救死扶傷的醫書,卻是學習著如何置人於死地的製毒秘方。
趙靈樞打定主意不願意重蹈上一世的慘痛結局,可如今卻也不能改變命運走向。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在自己再一次被蕭啟銘玷汙之前,以身犯險,和蕭啟銘、楚蘭溪同歸於盡。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也是最後的辦法了。
安之渙在蕭啟昀走後,便立刻朝著窗外吹了一聲口哨。不一會兒,一隻潔白的信鴿就從不知名的地方飛了過來,落在了安之渙的手上。安之渙將方才寫好的紙條捲起來,裝在信鴿腳上固定著的小竹筒裡。
紙條裡面的內容,就是今天蕭啟昀對安之渙說的,趙靈樞和蕭啟銘被梁文帝賜婚的事情。其中也包括安之渙在宮裡的眼線傳來的訊息:趙鴻去宮中要求面聖,但梁文帝並沒有見趙鴻,以此可以推斷,趙家裡面,有人不願意接受這門婚事,至於是誰,就不知道了。
還在去往北疆的路途上的蕭啟晟剛從警戒的邊防線檢查完下來,回到臨時駐紮的帳篷裡,蕭四就把一個捲起來的紙條交到他手中:“殿下,這個是剛剛安世子的信鴿送過來的。”
蕭啟晟接過紙條,開啟,迅速看完裡面的內容,然後就扔進了一旁的油燈裡面,看著薄薄的紙條快速變成灰燼,蕭啟晟才放心的開口道:“京城最近發生的事情有點多啊。”
“殿下,發生什麼事情了?”蕭四問。
蕭啟晟看了看帳篷裡的其他人,蕭四立刻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等屏退了下人,蕭啟晟才壓低了聲音說道:“父皇給蕭啟銘和趙靈樞賜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