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此刻,楚維陽方才意識到,這並非是尋常的歲月磋磨之中的古界,這一界曾經在真正意義上遭受過大劫!那一場慘烈的血戰,造成了古之大界的永珍凋零與死寂,在真正的古之先賢的闡述之中,在死寂的頃刻間,那一界的乾坤在本源的層面上倒卷!
事實上,那才是而今無何有之鄉中的一切誕生的源頭。
古之諸法誠然存在,並且因為後續陰靈與鬼物的誕生而重新映照。
但是在乾坤寰宇以及永珍道法的本質翻卷之後,從此之後的萬古歲月裡,那無算的陰靈與鬼物,其所承載與演繹的,便已然並非是古已有之的那些成法。
倘若將其盡都視之為修士的話,那麼在這樣漫長的歲月光陰裡,他們每一個人都在逆練神功。
真正意義上對鏡觀照也似的逆練!
而且,在這一過程之中,歷經了歲月的沉澱,與真正自然氣象的洗刷,那是真正在後續的道法氣韻的磋磨過程之中,從純粹呆板的逆練,天地自然同樣將其有著細微的調整與演繹。
那是翻卷之後,完整而圓融的永珍道法!
於是,那便是楚維陽最初時所感受到的趨同與迥異的根由所在。
而也正是在這一刻,伴隨著楚維陽對於這些神華之中所徜徉的輝光和氣韻的更進一步的認知,剎那之間,這種去趨同與迥異的感觸愈發繁多之後的層層累加,終是在某一刻,變換成了楚維陽的永珍道法的底蘊,與這些斑斕神華輝光之間的某種強烈的牽系與共鳴!
那是陰陽之間的相互渴求。
幾乎頃刻間,這種渴求蒸騰而起,便從道法的真髓與本質之中,躍升與顯照在了外象的陳述與表達之中。
那是電光石火之間,在玉京山上,那正在參與與召開法會的永珍天人的身上,齊皆映照著各不相同的道法輝光。
倘若是道人乍一入世時便感觸到這些,只怕面對著交織與共鳴,面對著這無何有之鄉中的道法經篇的産物,道人還會有所遲疑,有所憂慮。
但是在這一刻,當這些斑斕神華是楚維陽洞悉了無何有的本質,並且經由太上八卦爐所熔煉而成的時候。
這閃瞬間,道人再無有分毫的遲疑。
罕有的,在楚維陽身側的寶光映照之中,是五蘊天羅法傘的顯照!
伴隨著那金玄二色的輝光從法傘之中垂落,恍恍惚惚之中,寶光裡似是有著內景九天的靈虛一相顯照,又像是在這一刻,屬於雷圖和雲路的氣韻真正從那寶光和靈虛之中延展向現世,進而下一瞬間,那斑斕的華光沖霄而起!
轟——轟——轟——
這一刻,那永珍斑斕的輝光在相互交駁,進而藉由著這樣的交駁,那輝光本身在頃刻間盛極!
真正的明亮,但是並不刺目,那甚至在這一刻,輝光本身好像是明與暗的交織,好像是在盛極的過程之中,變得更為中正平和,在陰陽俱全的更廣博層面的圓融無漏之中,變得純粹而古拙。
於是,伴隨著輝光的劇烈顫抖,那是每一位永珍天人,在其本質所掌握的古之有之的繁浩成法的陰陽補全的過程之中,從真形法的道途跳躍到開天法的道途,進而在乾坤陰陽俱全的概念掌握之後,複又回返於真形法中。
這是永珍天人本質層面的蛻變與升華!
於是,震動本身,從輝光綿延到了那切實顯照的永珍天人,進而,複又藉由著永珍天人,在這一震撼著整個玉京山!
剎那間,那原本的輕靈道音,便在這一刻變化成了洪鐘大呂也似的鐘鼓鼎磬之音。
這是第一次,沒有機緣造化,也沒有更多的個人體悟,純粹是永珍天人的蛻變,是真正海量的永珍道法的補全與升華,在這一刻,從量變的概念之中,推動著質變,進而推動著某種分毫不亞於機緣造化的變化,驟然間加速著玉京法會的程序。
而對於這樣的變化本身,楚維陽卻顯得甚為淡然。
這一刻,道人的圓融智慧泰半多沉浸在這鐘鼓鼎磬之音中,相比較於那法會本身的程序,這一刻,道人的思緒反而更多的沉浸在了那截然不同的精彩紛呈的道法本身之中。
唯道與法真實不虛。
而與此同時,當浩如煙海的篆籙文字從道人的眼波深處若汪洋也似的洶湧而過的同時,楚維陽輕輕地晃動著手中的九節竹杖,恍若是攪動著甚麼一樣。
那爐火之中,八卦之力混在狂風之中洶湧不止,裹挾著那灰燼與塵埃的“濁者”部分,在真正的無序之中,開始了相互的自然碰撞。
……
無根樹,花正偏,離了陰陽道不全。
金隔木,汞隔鉛,孤陰寡陽各一邊。
世上陰陽配男女,生子生孫代代傳。
順為凡,逆為仙,只在中間顛倒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