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再繼續駕駛孤舟,而是整個人腳踏著一道碧藍色靈光,似是淩空飛渡一樣,倏忽間不停歇的在海面上飛掠而過。
這便是《小五行水遁法》的妙用。
能做到於水面上靜立,只是這部術法初入門徑的體現。
再進一步,則是如楚維陽這樣,輾轉騰挪間,那碧藍靈光隨著心念而動,落腳處便是靈光飛至處,未有絲毫不諧。
當然,到了這一步之後,若有心思,靜立時施展一般障眼法,便也能如那一日的莫道忠一樣,將身形藏匿在海面上的粼粼波光中。
只是若障眼法不高明,便會如楚維陽一樣,到近前時就能洞見氣機,發現蹤跡。
楚維陽也是使得討巧法門,融會貫通了諸位經年老修的記憶,便也在稍稍適應之後,做到了這樣的地步。
然而,根據法門中的描述,在這之上,還有另外的境界。
那便是身合靈光,於世間水汽之中憑空飛遁!
做到這一步很難,不僅僅需要築基之上的修為境界的加持,而且還需要有一定水相功法的底蘊加持,再一朝對於水遁有所通悟,才能夠掌握這樣玄奇的變化。
即便是出身庭昌山,見過了諸般妙法的淳于芷,對於這部遁法都很是贊嘆,並且在很短暫的時間裡就辨別出了法門的跟腳——
“既然是以小五行為名頭,顧名思義,便不止是一門水遁法,另有四部同等品階的遁法印證四行,而唯有真正掌握了五部遁法的人,方能夠融會貫通,在五行輪轉中,洞悟《小五行遁法》。
據說到了那一步,只要是立身天地間,只要是五行所在之地,便是逍遙道場,便是來去自如,再無什麼禁制陣法能夠將之桎梏,當然,這裡面有些話說得誇張了,可也足見此遁法的高明。
當然,這樣高明的玄家遁法,也不是沒來由的,雖都是些坊間傳聞,可基本能夠證實,這一套遁法出自於五行宗,乃是此宗古時衰頹時,自家法門不得已的外洩,到了今日,已成定局……”
聞聽了淳于芷這樣的闡述,當是時,楚維陽便想到了盤王元宗,想到了漫漫光陰歲月過去,自家法脈只剩了《五髒食氣精訣》這一份傳承。
可緊接著,楚維陽轉念一想,遂另有一番疑惑,於是問道:“既然有《小五行遁法》,那麼可有甚麼《大五行遁法》之類的法門,豈不是還要更高明些?”
淳于芷輕笑了一聲,似是想到了甚麼笑話一樣。
“遁法至高便也只稱小五行了,而被冠之以大五行的,則另有法門,乃是神宵宗的一門無上殺伐術,名喚《大五行天心雷咒》。當然,說到這兒,便又是一筆爛賬——
有說法是,這雷咒本就是神宵宗傳承;可另有說法,認為大小五行之術,皆發源自五行宗,也皆是在一場災劫裡遺失去的,只是小五行遁法散落人間,而大五行雷咒卻被神宵宗學了去。”
說到最後,淳于芷又兀自笑了起來,似乎在她的想法裡,這樣的爛賬不過是兩處聖地大教狗咬狗一嘴毛的腌臢事情。
當然,每每和淳于芷聊起一樁樁妙法背後的根腳,聽淳于芷用寥寥數語描述出這些法門背後曾經的波瀾壯闊與無盡恢宏,每到這個時候,楚維陽都不禁遐想,遐想自己有朝一日將這些法門盡都學去後的景象。
只是往往這個時候,楚維陽卻總會主動忘卻,自己這一身所學,無一法門不是跟腳奇高。
這會兒。
層疊交纏的霧靄之中,楚維陽輾轉騰挪間,隨著碧藍靈光的兜轉,卻兀自陷入了“苦戰”之中。
雖然說出了道城的門就算是人在外海了,可真個論算起來,哪怕將靈浮島,甚至更往東面很遠的百蛇列島都算上,仍舊是屬於近海的範疇。
而近海之中人煙的稠密,僅次於七十二座鎮海道城。
這也就意味著,在這片海域之中,最常見的便也只是那些剛剛窺見修行之路的妖魚。
而比起楚維陽心念一動便能夠斬落的尋常魚獲,所謂的妖魚,一直以來都屬於是需得他抬抬手、捏捏法印的難度程度。
直至今日。
楚維陽正在厚重霧靄之中演練《小五行水遁法》,順便再搜羅些妖魚來繼續修行的時候。
忽然間,他竟從先天八卦的陣法之中發現了一尾真正將妖氣煉入氣血之中,有類於修士真正掌握了修行境界的妖魚!
想來,這妖魚大約是被風暴席捲到此地來的,誤打誤撞間又闖入了烏光水環繞的先天八卦陣法之中,雖然些許的水相毒煞之炁不曾教它殞命,可先天八卦的奇詭,卻生生教它被困在原地,直至被楚維陽所發現。
而楚維陽也隨即見獵心喜,約莫是同樣的修為境界,這才真個教他有了些斬妖除魔的感觸。
因是,楚維陽隨即拿這煉氣期的魚妖練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