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年輕的練習生一激動就哽咽住,“所有人都可以嗎?”他望向那個從一開始就坐在no.1寶座上的男人。
只見沈軼君溫柔頷首,“當然,所有人都可以坐在no.1的位置。”
所有人,哪怕是最底層最卑微最絕望最不起眼的人,別人口中的“差人”、“f人”,都可以。
所有人都有機會坐在no.1的位置上。
是所有人。不是哪個特定的人或者群體。誰說f班的練習生就一定會是下了一輪淘汰的那三十五個人?f班也可以去d班,去c班,甚至b班、a班,乃至那九個出道位之一的位置,在最閃耀的舞臺上。
f班也可以告訴所有人,他們不差,他們也有一腔的喜歡和熱愛,他們也能站得很高做得很好——雖然我曾經在f班,但將來的某一個時刻,我在a班,no.1。
教室裡在某一瞬間達到集體默契的沉默,這時候空氣的安靜卻像是某種意義的沉澱,在將來的某個時刻,留與在場的所有人誠摯緬懷。
“呼……”張凱文抬頭望著天花板眨了眨眼,還是沒忍住,“我現在有點受不了了,現場先交給你好吧。”他對周蘊道丟下這句話就走出了f班教室。
“噢,我們的酷哥要逃走了嗎?”周道蘊玩笑道。
可惜張凱文根本沒理他。
周蘊道只好拍手打破沉默的氣氛,“那我和大家講一個好笑的吧,就你們知道我吧?”又一揮手,“沒事,你們那個啊……隱瑜啊,你知道我的,我六年前在首都北漂我還住過地下室呢,對不對?你知道的啊,地下室環境很髒的,老鼠蜈蚣什麼都有。”
“嗯。”隱瑜悶聲道。
“哈哈哈哈哈沒騙你們吧?你們看現在,不就成了你們導師,你看——穿得人模人樣的。”
旁邊的其他三個導師也在這種特殊的時刻被勾起過往的隱秘情緒,全場年紀最大的徐立終於開口說話:“真是的,突然講這個。”
徐立無奈地搖搖頭,神色卻在某一瞬間變得嚴肅起來,“所有人,永遠、永遠不要絕望好不好?所有的事情,只要殺不死你,只要你還一直堅持在自己熱愛的舞臺和事業上,任何一切的困難,只要你還在堅持,相信我,相信你們自己,那些終是促使你們成長的催化劑,讓你們變得更加強大好不好?”
“所有困難都是土壤,過去或者當下卑微的我們都是種子,埋葬過後才會展現生機。這話也不是我說的,是別人說的。我們誰也不能妄斷,現在f班的成員,或者說其他班級被別人說不行的成員,你們就不能成為星星,把黑色的天空戳出一個洞來。”樂容歆微笑著擦掉眼淚。
成為星星,把夜空戳出一個洞來麼?
鄭晴更是甜甜地朝大家比了一個心,“對啊,說不定還是月亮,只不過現在殘月未滿所以暗淡無光呢?”
人群中隱隱有人在抹眼淚,只不過這次不同,不含任何崩潰失落的情緒,正是因為感動,內心傳匯出無限澎湃著的力量,像是失足深淵絕望的人忽然之間被人撈了一把,所以今後一定要做得漂亮,全力以赴地奔赴在理想的刀山火海之中,因為只有這樣才不枉誰在絕境之中救出自己。
只有這樣,才不枉自己當下正用力跳動著的心髒。
像馬拉松最後一公裡的狂奔,肉i體連著靈魂肆意叫囂著喜悅,即便迎風咳出血來卻依舊要狂聲吶喊,這一刻,眼淚算得上什麼,那是天使饋贈的禮物,會在陽光之下煥發出這世上最迷幻的色彩。
此時此刻。
present.
這是從來天之驕子的人無法感受到的情感,也真是因為如此,生來驕傲的人也永遠不可能得到這種寶貴的力量。
像是此時此刻,穿書前的沈軼君也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在內心裡積蓄出這麼多不得不發的強大力量,下一秒就必須迸發出來,這比演戲演到難以出戲還要難受,必須吼出來。
“大家都愣著幹什麼?《do it》。”
沉著的語調總富有難言的感召力,像是沈軼君初舞臺之前坐上no.1的寶座上脫口而出的那一句,他冷靜的眸子裡突然煥發出一種別樣的生機。
暗角看到沈軼君的於瀟,卻在不甚在意地在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真要是紀靈,可沒有現在這股魄力。
紀靈?還是沈軼君?
如此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