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軼君:“現在還不是。”
“害,現在不是說不定參加完節目就是了。”
沈軼君略感意外,透過後視鏡看到司機的雙眼。
只聽他說:“前兩期有幾個素人在比賽裡表現得好的,後來去當了網紅呢,聽說還有人請去拍電視劇。你要是能透過海選進入正式比賽出鏡,我看星探能找上你。我看人挺準,你長的就是一張明星臉。”
時間過去差不多一個半小時,司機已經將車穩穩當當停在海選地址的地下車庫。
“哎呀,比賽加油,我就送你到這兒了。”他將沈軼君的箱子從後備箱中提出,又問:“小兄弟,你車費我就不收了,你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啊?”
司機搓搓手,解釋道:“剛剛不是說你比賽參加書法嘛,害,我就尋思著你要是真賽出個什麼名堂來,你一個簽名我得吹幾年——我感覺準。”
沈軼君聞言展眉一笑,從風衣口袋裡拿出一支鋼筆,又從行李箱中挑出一件純白色的襯衣,“簽這裡可以嗎?”
“誒好,我看這裡好。”司機說完又愣了一下,“送我女兒,嗯寫給我女兒可以嗎?”
“都好。”
於是筆走龍蛇,鋼筆芯黑色的墨水暈透衣背,那隻好看的手行雲流水般在襯衣領口寫下一個專屬to簽:
“to全世界最幸運的女孩:沈軼君”。
沈軼君將那件襯衣送出,“您女兒有這樣疼愛他的父親真是幸運。”他搖一搖手機加上司機的微信,“那好,算我欠司機大哥一個人情。”
車費還是要給的,只不過他現在資金有點緊張,恐怕得賒賬等以後再還。
告別計程車司機後,沈軼君並沒有直接進入藝術館大堂,而是先去隔壁書畫古玩街,買了一副五百塊錢的筆墨紙硯——全身上下剛好一文不剩。
從一樓排隊進館,可見藝術館外圍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們中間有一部分是來參加海選的,更多的一部分是來參觀海選過程。其中不乏希望提前獲得比賽資訊的娛樂記者和狗仔。
“先生,您是參賽還是觀賽?”
進門,一位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正在對大家進行引導。沈軼君將出門前列印好的紙質報名錶遞上,“參賽,文化區。”
“好的,您請往這邊上三樓。”
沈軼君微微頷首,便拖著行李往通向三樓的電梯走去。
身後,是一群大學生模樣的參觀者竊竊私語。
“啊啊啊啊啊你剛剛看到沒?那個小哥哥也太好看了吧!那麼高,都快185了吧?”
“走走走我們快跟上去看看!”
藝術中心三樓文化區,此刻正聚集了一眾前來參觀的遊客,大家自行圍成了幾個小區域,區域中間正是向考核官展現才藝的參賽選手。
沈軼君長身玉立在人群中央,目光找尋到目標區域,抬步正要往那邊走,卻被一個人從後拉住。
“誒誒紀靈!好久不見啊!你怎麼拖著個箱子到這裡來了?”
來人是個看起來有點姿色的年輕男人,沈軼君審視著面前這人,語氣生疏:“我們認識?”
“臥槽紀靈!不帶你這樣的啊!你跟著陸總這麼多年不和兄弟們聯系也就算了,怎麼現在見了面都不認得我了?我是你大學室友!李洋啊!”
原來是大學室友。
沈軼君看人的眸子更顯深沉,劇本中,原主身邊可沒有一個好人吶。這個室友想必沒打什麼好心思。
李洋絲毫沒有察覺到沈軼君的心思,反而踮著腳尖在人群中四處張望:“欸,你怎麼一個人來了?陸總呢?”
“你們認識?”
“不認識不認識——唉,我哪有你這麼好命啊,長了張漂亮臉蛋攀上了陸總這根高枝,飛上指頭變鳳凰咯!欸,後來你爸病治好了沒啊?”
沈軼君的視線淡漠掃過這個劇本裡沒什麼戲份的配角,不做任何理會,回身在人海中繼續穿行。
然而李洋顯然沒死心,死死跟在沈軼君身後打探陸勁行的訊息,但見對方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到自己,他又激將道:“噯,你今天沒跟在陸總身邊……是被人給甩了?”
迎接李洋的是一道泛著寒意的目光,眼前這個樣貌俊美的男人這幾年早已竄了個子,此刻居高臨下地審視著自己,也絲毫沒有當初同寢時乖巧好欺負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