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得心髒生疼,胸腔中的每一下跳動都變得不正常。
後半夜姜嫻被緊挨著的火爐熱醒了。
她蹬了藺元洲一腳,這人也沒有反應。
臥室內的夜燈發出微弱的光,姜嫻摸了摸藺元洲的額頭。
很燙。
燒死算了。
姜嫻閉上眼。
然而那火熱的軀體沒過多久又貼上來,怎麼也趕不走。
姜嫻像那會兒藺元洲晃醒她一樣去晃他:“離我遠點兒。”
藺元洲喉嚨中發出一聲帶著嘶啞地嗯,整個人都沒有意識。
姜嫻把他從床上蹬了下去。
這一下總算把他摔醒了。
藺元洲睜開眼,由於沒有休息好眼皮翻褶出雙層,混沌的瞳孔盯著把他踹下來的姜嫻,有怨恨,也有一些別的東西。
姜嫻背對著他,悶聲道:“你發燒了,別死床上了。”
“我要是死得那麼難堪,跟我躺一起的你就出名了。”藺元洲還有力氣反唇相譏,他穿上衣服,拉開臥室門出去。
藺元洲翻找出藥,涼水沖進去吃完扯了個毯子進了書房。
他坐在辦公椅上,頓了頓,彎腰把被姜嫻扔進垃圾桶又被他撿起再丟進去經過重重波折的平安符,從垃圾桶裡撿了起來。
這個也不是給他的。
藺元洲掌心裡緊緊攥住平安符,手背浮現出突起的青色血管。
良久,他吐出一口氣,把平安符重新壓在抽屜底下,抬手蓋住眼。
接下來幾天藺元洲還是在家裡辦公,有些要他本人簽字的檔案林鋒會拿到家裡來。
從早到晚,幾乎不見他休息。
因此姜嫻想不通這個人是怎麼還有精力說別人壞話,他不累嗎?
比起他,姜嫻簡直閑得發慌。
她出不去,每天在院子裡晃晃悠悠像個家溜子,但也不會有傭人跟她說話。
彷彿是在告訴姜嫻,想要說話,就只能找藺元洲。
但她說的話藺元洲不愛聽,藺元洲說的話姜嫻也不愛聽。
她在網上報了門法語課,想學的時候就瞄兩眼,上課走神還被線上一對一的老師說不專注。
然而就這麼點小事也被藺元洲揪著不放。
“你為什麼揹著我偷偷學法語?”藺元洲從她手裡抽走平板,目光灼灼地質問。
姜嫻別過身背對著他:“想學就學了。”
藺元洲繞到她面前,語調陰陽怪氣:“你還想著跑?國內不行,就去國外?我就這麼讓你厭煩?”
姜嫻根本不想搭理他,抬起雙手捂住耳朵,嘴裡念著剛剛學的嘰裡咕嚕並不標準的法語。
藺元洲把她的手扒拉下來,語焉不詳道:“你哪兒都去不了。”
“用不著你時時刻刻提醒我。”姜嫻推開他,拿上平板出去。
她進了另一個客房,啪嗒把門上鎖。
藺元洲氣得額角突突跳,他不知道疼一樣捶了下門框,又毫無辦法只能不高興地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