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們分手中 有老婆的男人才不是野人
一個生病的人哪裡有什麼力氣, 寧燦不過稍稍用力,就輕易地掙脫開了。
等她拿藥回來,就見寧深上半身靠在床頭, 眼睛半睜半閉。寧燦還沒靠近就覺得他的身上在蒸蒸冒著熱氣,像是一屜剛被掀開籠屜的大白饅頭, 看來燒的溫度很高。
寧燦走過去,將水和藥遞到了寧深面前,“喏”了一聲, 示意他自己拿著吃藥。
寧深皺著眉頭, 在被下動了動手指,他抬眸瞥了一眼寧燦的臉色, 抿了抿蒼白的嘴唇,最終還是放棄了無力的掙紮。
“不吃藥嗎?不吃藥我們就去看醫生, 現在就去醫院。”寧燦將水杯和藥全都放到床頭櫃上, 作勢要出去拿外套。
“別……”寧深嘴唇微動, 發出細弱遊絲的聲音:“感冒發燒而已,不需要去醫院。”
“那就吃藥。”寧燦隨手拉了把椅子,坐到了床邊盯著寧深,順手還幫他掖了掖被子。寧深眼睫一顫, 濕著眼眶對寧燦說:“姐姐,我手舉不起來,我難受。”
寧燦有些狐疑地瞄了眼寧深, 一時口無遮攔:“你又不是中了chun藥, 怎麼能四肢無力到這種地步?”
寧深臉一紅,自顧自地呢喃道:“要是真中就好了……”
“說什麼呢?大少爺,請吃藥吧。”寧燦沒聽清寧深的話,卻到底還是“發了善心”, 將藥片和水遞到他的嘴邊,盯著他將藥片嚥下去,又喂他喝了大半杯的溫水。
“好了,把被子蓋好。你現在應該還在畏寒階段,得蓋著被子保暖。等體溫降下來就不用把自己包裹的那麼嚴實了。”
“嗯。”
寧深聽話地只露出一雙被燒得異常明亮的眼睛,他整個人鑽進被子裡,聽到寧燦的話後,乖乖地點了點頭。
感覺交代的差不多了,寧燦正準備起身離開,寧深就叫住了她,他的嗓子剛剛被水潤過,沒有那麼沙啞了。他說:“姐姐,你還記得上次我生病你照顧我嗎?和這次好像……”
寧燦當然記得,寧深那次重感冒算是這個被匆匆湊在一起的“重組家庭”的兩個孩子第一次關系的拉進。
很早,寧燦就意識到自己喜歡窺看別人人的脆弱,就像人類只吃蚌殼裡的軟肉。一旦她看到她們的脆弱,她就會不自覺地湧起憐惜。齊辰生是、段嶼是,甚至於她的前男友都是。他們像她袒露了脆弱,寧燦“回報”他們的就是喜歡。
有的人喜歡站在高處高高在上地愛人,有的人喜歡跪在地上卑微地祈求他人施捨愛。寧燦介於兩者之間,她喜歡平視地去憐憫愛人。即使憐憫這一個詞就自帶上位者的感覺。
也就是這份憐憫,讓當年的她主動去接近這個對她態度很奇怪,一直躲著她的少年。看到他難受地蜷縮在沙發上,汗水打濕了黑發。即使還對這對貿然闖進她家的母子心有不滿,她卻還是蹲在沙發邊,輕聲細語地問他:“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回憶的浪潮逐漸褪去,寧燦回過神,態度雖然還是強硬,但也有幾分緩和,她說:“我記得,但這和這次你犯的錯有什麼關聯嗎?我自認為這兩者是抵消不了的。你是想拿舊情來求原諒嗎?”
“我只是想說我想通了……”寧深平躺著,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任由強光直射眼球也沒有閉上眼睛,他一字一句很清晰地開口:“我只想做你的弟弟,只想做寧深。即使以後我不是寧家的人了,我們還是姐弟,好嗎?”
說完,嗡嗡的耳鳴聲就讓寧深和世界有一瞬間的失聯,直到聽到熟悉的聲音後,他才和世界恢複了聯絡。
寧燦一手抓著門把手,吐出了一口氣,她說:“好好休息,弟弟。”
寧深終於放心地閉上了眼睛,眼尾多了亮晶晶的東西。他知道,她不會再去追究他鬼迷心竅做的那些錯事,但因此他也斷送了和她的所有可能。
姐姐,從今天起,就真的只能是姐姐了。
不過沒關系,還能在一起就好,他想要的只是在一起……
這麼想著,寧深昏昏沉沉地陷入了夢境,寧燦在門外站了一會兒,透過門縫見寧深已經熟睡,才悄悄地關上了燈,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在寧燦面前消失的這段時間,段嶼幾乎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學習上,每天四點一線,安排的明明白白。
由於段嶼長的又帥,性格也好。雖然平時總是悶聲不響,但幹的都是實事,所以師門上上下下都對他的評價很好。
組內的劉師兄和陳師兄盡管是平日裡“使喚”段嶼最多的人,但也對他嶼最為關照。察覺到他緊繃到有些不對勁兒後,兩人極其有默契地打算約段嶼出來“一醉解千愁”。
“來!幹一杯!什麼話都在酒裡了!”
三個杯子清脆地碰到一起,段嶼舉杯一口將杯裡的酒喝到見底。
兩個師兄對視了一眼,打算先不問段嶼發生了什麼,開始說起自己的事來。
“段嶼,你有沒有想過出國讀博啊?”陳師兄問。
“我沒有想過。”段嶼誠實地搖了搖頭。
陳師兄聽完一臉惆悵地說:“唉,我最近在想呢,我現在就想去個國外差不多的學校鍍層金回來,然後進高校當大學老師。”
劉師兄皺了皺眉頭,將酒杯放下說:“為什麼非要讀博進高校啊?那多沒勁兒啊!年輕就是要闖!我打算畢業就和我的幾個兄弟研究研究創業做生意的事去了。”
“創業做生意有風險啊!你又沒有女朋友你不懂,我們兩今年十月一就訂婚了,現在我只想要個穩定體面能養家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