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在這?你也派人監視我?”
寧燦一時情緒上頭,說話忍不住夾槍帶棒。
寧深愣了幾秒,慌忙解釋道:“不是的姐姐,寧遠波他說你在公園,結果我去了沒看到你。然後我想你可能去吃飯了,就在附近一家一家店找的。”
“對不起,誤會你了。”寧燦懊惱地垂下眼睫,為自己失控的情緒抱歉。
“沒關系,心情不好嗎姐姐?和我說說吧,讓我來替你分擔一部分煩惱。”寧深驟然伸手想要去觸碰寧燦放在桌子上的手,下一秒卻被她很快地躲了過去。
寧燦忽略寧深受傷的眼神,淡漠開口:“沒什麼,我自己能調解好的,你管好自己就好。”
“你媽媽怎麼樣了?”她又問。
“沒什麼大問題,醫生說隨時可以回家靜養。”
寧燦眨眨眼,用筷子攪和了一下已經坨成一團的面,貌似無意地問:“你開心嗎?”
“我……”寧深剛開口,就對上了寧燦別有深意的眼神,他的話瞬間卡到了嗓子眼裡,不上不下的難受。
寧燦皮笑肉不笑地說:“別裝了,陳蓮的那些主意都是你給出的吧,該怎麼稱呼你呢?軍師?還是幕後大boss?”
“不用跟我解釋,在我沒有想明白一些事情之前,我不會怪你,但也不想再和你說什麼話了。”
說完,她就拿起包,瞥了還坐在對面發愣的寧深說:“我要走了,你還回不回去了?對了,陳蓮流産了,你其實也沒必要再住在我家了。”
“回去,我要跟你回家。”寧深突然清醒,他堅定地起身,不顧寧燦嘲弄的眼神跟在她的身後,像個討人厭的小尾巴。
“小尾巴”看似聽話,卻在寧燦看不到的背後,舌頭被自己咬出了血。濃鬱的鐵鏽味讓他稍微冷靜了些。寧深像自虐一樣反複撕咬傷口,神經逐漸疼到麻木。
然而,等到下一個轉瞬抬眸時,他又變回了那個乖巧可人的弟弟。
只可惜,姐姐不會再為他回頭了。
“你們回來了。”
寧燦進門就見段嶼倚靠在玄關的牆上,看樣子也是剛回來沒多久,額頭還帶著薄汗。
沈澤一聽到聲響,也慌忙跑了出來,看到寧燦後就咧著嘴開心地揮了揮手:“姐姐,東西我們都按照清單買完了,累死了,整整提了五個大袋子回來!”
“辛苦你們了。”寧燦勉強地笑了笑,接著就一聲不吭地回了房間,和段嶼擦肩而過。
沈澤奇怪地撓了撓頭,嘟囔道:“姐姐怎麼了?太累了嗎?”
段嶼若有所思,一把拽住往裡走的寧深,側臉壓低聲音問他:“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家事而已,外人沒必要知道。”
寧深的情緒很糟糕,不在狀態,連帶著說話也沒有好氣,他用力甩開了段嶼的手,也一頭沖進房間。
“這都怎麼了?大家怎麼都一副死人了的表情。”沈澤也被這種低壓氛圍影響,小卷毛都有精無力地耷拉著,邊搖頭邊回到廚房整理買的食材。
段嶼難得沒有跟上去幫忙,他幾次壓制自己想要去找寧燦的念頭,最後只低頭開啟手機,在上面一堆沒有回複的訊息後面又新發了一條——
「我一直在」
不管怎麼樣,年總歸還是需要過的。
除了寧燦幾乎不和寧深說話外,四個人表面看起來還是和往常一樣。家裡還是吵吵鬧鬧,安靜的時候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