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燦沒有應答的主要原因其實是她還沒有想好具體的分手藉口。
她能實話和他說她只談三個月的戀愛,超過三個月她就必須分手。他在她這裡已經破格多在一起了好幾天,所以他不應該質問她,反而應該感恩戴德嗎?
算了,寧燦突然覺得這樣僵持很沒意思,既然他要,那就給他個理由好了。
分手無非就是挑刺,挑對方的刺或者挑自己的刺。
寧燦一向不內耗,從來不會說自己的不好,所以轉頭就開始審判起段嶼來。
當一個人的內在挑不出什麼毛病的時候,那就只能想想外在了。
外在……
長相,沒什麼可挑的。
身高,更不用說了。
衣品,從不穿束腳褲的含金量還在逐年上升。
等等——
內褲的審美選擇應該也能算在衣品裡吧。
寧燦一下子福至心靈。
雖然至今為止兩人的關系還停留在嘴唇貼嘴唇那裡,但她其實也是起過一次賊心的。
“迷途知返”和“金盆洗手”的原因是因為進段嶼酒店房間串門的時候,無意中瞥到了他攤開的行李箱最上層的紅內褲們。
紅的發正,紅的讓她心發慌,紅的讓她身體裡燃起的那團火瞬間滅掉了。她一句話沒說,轉頭就推門而出,留下一臉懵的段嶼。
現在想起來這件事她還氣的想亂咬人,恨不得把他那些紅內褲全部扔掉。
“因為你愛穿紅內褲。”
段嶼許是也沒想到會收到這樣的答案,明顯一怔,回神後卻還耐著性子解釋說:“這是因為我今年本命年,我——”
“停,”寧燦打斷了段嶼的話,像是怕自己會反悔一下,一股腦的輸出:“這就暴露了你的第二個缺點—迷信,我媽曾經找大師給我算過命,大師說不讓我找迷信的男人談戀愛,容易克我。”
這段話實在是漏洞百出,但好在唯一的聽眾沒有深究其中的邏輯。
他從始至終只是執拗地想與寧燦對視,想要從她的嘴裡聽到真實的答案。
寧燦卻始終不肯與段嶼的眼神交彙,一直沉默地盯著桌面看。
段嶼逐漸放棄,他抽出兩張紙巾,擦了擦額角的薄汗,默默將羽絨服脫掉,裡面的黑灰相見的v領毛衣就這麼露了出來。接著一言不發地起身湊上前,在距離寧燦鼻尖10的地方停下。
寧燦呼吸一滯。
更糟糕的是,由於毛衣的領口開的比較大,她這個角度正正好好能看見裡面的風景。
段嶼不動聲色地微微將頭轉了個方向,把放在寧燦右邊的醋拿走後又坐了回去,倒了小半瓶攪拌進自己的調料碗裡。
全程表情沒有一絲紕漏,好像真的只是為了拿醋瓶。
寧燦用眼睛丈量了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沉默地彎了彎眼睛。一個明明伸出胳膊就可以夠到的醋瓶,根本不需要那樣起身拿。
他這從哪裡學來的勾人招數?這麼拙劣。
段嶼的舉動在一定程度上取悅了寧燦,她突然改變了想法,既然都這樣了,那她就順著他玩一次。
“今晚別回去了,你帶身份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