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楚質也明白高士林這話玩笑的成份居多,是為了活躍氣氛,調節緊張壓抑的心情,不過世事難料,考場上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誰也不敢保證高士林會不會超常發揮,勇奪秀才第一的寶座。
“彼此、彼此,你也一樣。”楚質笑吟吟道:“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一切皆是未知,案首可能是你,當然,也可能是文玉。”
“或者是景純你。”高士林笑道,似乎案首就是他們三人的囊中之物,大有不把其他學子放在眼中之意,幸好他們此時已經遠離考場,附近也沒有參加童子試之人,不然又要惹出什麼是非來。
楚質微笑搖頭,若是說從來沒有成為案首的期望,那自然是假話,不過楚質也有自知之明,十分清楚開封府是大宋國都,才華橫溢的文人學子層出不窮,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壓倒群英,一舉奪魁。
三人執手撫肩,一路說說笑笑走到城中,這才各自返回家中。
童子試算是考完了,楚府似乎是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上上下下沒有一人議論此事,離官府開榜還有數日,楚質沒有了以往的淡然,心中感到一絲壓力,心情也十分的複雜,有些彷徨、不安、忐忑,細細品味,這如同自己當初高考、求職時候一樣。
開封府衙知府書室內,裝飾簡約之餘,也有幾分雅興,牆上懸掛幾張山水圖,看其落款,居然是出自以前府尹的手筆。
書室是開封府尹的辦公場所,歷任府尹都是在這裡批閱公文,或者處理其他公務,錢明逸自然不會例外,此時在他的書案前,已經堆滿擺放著厚厚的考卷。
考卷當然是批閱過的,怎麼說也是開封府試,參加考試的學子自然要比其他地方多,單憑開封府的官吏,根本不可能在幾天之內批改完那麼多的卷子,理所當然會從朝廷調請一些官員來幫忙,畢竟朝廷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閒賦的官員。
經過幾日奮戰,考卷批閱完畢,不過怎麼說也是府試,名義上是由開封府尹主持的,那排名自然是由錢明逸負責安排的,這件事情非常簡單,只要按照成績優劣直接排名即可,不過有時候也讓人感到為難。
“張通判,此事就交給你處理,如何?”看著眼前擺放的三十份卷首標明優等的卷子,錢明逸猶豫了半天,最終暗暗咬牙,想把事情推給開封通判張式。
唐末五代,藩鎮武將專權,天下****不已,中央集權始終鞏固不下來,宋初,朝廷為了解決這個大問題,便有了著名的“杯酒釋兵權”故事,武將解除兵權之後,則往往以朝臣身份出守州郡,同時為了加強對地方官的監察和控制,防止知州職權過重,專擅作大,又在州郡設通判,作為副職,與權知軍、州事共同處理政事。
同時規定,凡是知府釋出的命令,必須要要通判的簽名才能生效,不僅如此,通判還有一個職權,可以直接向皇帝彙報州府的情況,雖名為副手,其實可以說是集行政和監察於一身的中央官員,只要是知州知府,心裡肯定不喜歡身邊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可惜這是皇帝的命令,誰人敢不從。
不過聰明的官員,馬上想到身邊有這樣一個人的好處,有許多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推給判官處理,豈不是落得一身輕,顯然錢明逸也是這樣想的。
“此事還須大人親自批點,下官豈能越俎代庖。”張式也不笨,連忙謙虛推讓起來。
平時怎麼沒見你這麼禮讓,錢明逸心中暗暗尋思,也清楚張式圓滑的脾性,哪怕自己再堅持,也肯定會繼續推讓的。
唉,剛上任不久就遇到這種難事,運氣真不好,錢明逸悠悠嘆息,目光在三十份卷子上不停移動,挑挑揀揀,就是不能決定。
“張通判,你覺得誰人可以成為本次童子試案首?”突然之間,錢明逸揚聲問道,似乎有一絲期待之意。
“下官才疏學淺,不敢妄下斷言,一切聽從大人吩咐。”這種突然襲擊的小伎倆,張式怎麼會上當,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依然恭敬拱手道。
這三十份卷子,憑心而論,根本沒有多大的差異,畢竟是童子試,難度也不會太大,想分出上下反而是件難事,點誰為案首,別人也無話可說,一切都由錢明逸做主。
說到底還是人情作祟,錢明逸只覺額頭有些發漲,若是其他事情,自己定然是秉公而斷,可是這種分不出高低優劣,由心而斷的事情,反而是件難事,特別是卷子之中,有幾個名字非常眼熟,似乎與自己有些沾親帶故的,給誰或者不給誰,其他人肯定會有意見,若是處理不慎,到時候弄得自己家事不和豈不是更加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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