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白鏡露出一絲茫然:“吃了?”
這形容的抽象又極不現實。
徐朝升卻回答:“不錯。這或許是唯一的辦法,不過……也是我僥倖。
那日我遇見那東西時,正餓了三天,你覺得對於一個餓了三天的人,眼球就不是肉嗎?”
這……
白鏡一時間竟然沒辦法回答他的話,不過也並不贊同吃掉的做法。
要是那些東西以迷惑人為主要,她與北燃為何沒事,而這老頭會因為吃掉而存活。
她靠在床頭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先遣走老頭,讓他去打探陳芝蘭和北燃的狀況。
等病房無人,她才問到霍啟身上:“你怎麼認為呢?”
“跟慾望有關。”霍啟道,“不過這也是我的猜測,譬如徐朝升瀕臨餓死遇見那東西,於是那東西為了蠱惑徐朝升變成食物,不想折損在他身上,如是這樣,寧玉錚的筆記也很好理解,陳芝蘭最貪財,不如你去問問她到底瞧見了什麼?”
這樣的猜測也是不無道理,可她總覺得不會這樣簡單。
等徐朝升回來,她得到陳芝蘭就在隔壁病房的訊息後,掀開被子悄悄潛伏到隔壁。
門剛推開,她看見陳芝蘭坐在床上呆呆的看著窗外天空。
“感覺好點嗎?”白鏡坐在她對面問道。
陳芝蘭穿著病號服,歪著腦袋不曾看她:“白鏡,人類完了。”
這話跟寧玉錚筆記中的一模一樣。
她擰著眉,轉身把窗簾拉住,隔絕掉那些紅光,“什麼完了不完了,我先問你,你那會兒到底看見什麼了?”
“人類……渾濁的人類不配活在藍星,白鏡,一切都是有追究的,祂們膩了,不想再給我們提供這場鬧劇,白鏡,跟我一起走吧。”陳芝蘭目光呆滯,說著人下床牽起她的手就要往陽臺走。
這別是魔怔了。
對,魔怔!
白鏡忽然是想到什麼,抬手召出黑白二鬼問:“你們看看,她三魂七魄還在不在?”
白七爺手指輕輕彈在陳芝蘭眉心,思忖片刻才道:“猜的不錯,她的【爽靈】丟了,不止是【爽靈】,她的【胎光】也逐漸在消失。”
這點白鏡還是知道的,人有魂魄,又分為三魂七魄,丟魄則只剩魂,丟魂則只剩魄,也就是軀體。
這三魂又分胎光、爽靈、幽精。爽靈是“陰氣之變也”,要是被陰氣反制陽氣,人便會陷入瘋癲狀態。
而胎光很好理解了,太清陽和之氣,三魂源頭,也是生命意識的源頭,要連這個也丟失,必然會使最後一“濁魂”壯大,人的魂沒了,軀體又能支撐多久?
“還能找回來嗎?”白鏡問他們倆,畢竟是專門負責魂魄的兩位鬼神。
白七爺緩緩搖頭:“怕是不好尋找,你要是有心,可用別人的魂來抵,只是她也不再是她。”
都不是這個人了,還有什麼意思?
白鏡把急著跳樓的人摁回床上,又拿繩子拴在她手腕到床頭,防止她再亂來。
“你還能認識我,說明就還有救,至於怎麼救……”她咬住嘴唇,雙臂環胸的在病房來回踱步,陳芝蘭的眼珠子就緊跟著是她來回晃動。
她讓徐朝升把住在樓下的北燃喊上來,又讓他帶上些鈔票,待人齊全之後,白鏡拴著陳芝蘭上了樓頂。
外邊起了風,空中都是負責巡邏的飛行器,血月看起來就近在眼前,壓抑的人極度難受。
北燃掏出幾張紙幣:“你想做什麼?”
“釣魚。”她道。
男人露出絲茫然神情,心底又莫名的信她,只問還有什麼可以幫忙的。